樊楼是汝南郡王的产业,人死在他的地盘上,他当然有一定的责任。
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费了多少口水,以及欠了多少人情,这才把事情给办妥了。
曹佾同情地说道:“确实是无妄之灾。”
“谁说不是……等等,桃子!”汝南郡王看到桌子边角处的果篮,当下子就愣住了,然后伸手抓了一个起来端详:“这才开春,桃花都未开,这哪来的桃子?”
糟!
曹佾表面不动声色,但桌子底下,却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心里又气又郁闷,自己怎么忘记把果篮收起来了!
居然给外人看到了,自己这是傻了不成?
“我去年特地放到冰窖里镇着的。”虽然心里在使劲骂着自己,但曹佾表情淡然地解释道。
“能冰镇这么久?不像啊……这桃子表皮细嫩光滑。冰窖里的果子,时间长了会变得干巴,就像是老妇人的脸。”
汝南郡王说着,就咬了口。顿时感觉嘴里多了团饱满的蜜汁,极甜却不腻,又有着桃肉特有的清香。
他忍不住继续说道:“好吃,你这是怎么冰镇出来的,比新鲜摘下来的还要好吃。”
说着,汝南郡王又咬了几口,当下一个桃子就进了他的肚子里,只留下个桃核。
曹佾的脸皮都皱了起来,心疼的啊……这可是陆世侄人间仙境处弄出来的仙桃啊,真正的仙桃啊,居然被人吃掉了一个。
“真是好吃。”汝南郡王觉得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果子。
他看了看果篮,本想再吃了一个的,但看着里面的果子也不多了,而且自己是客人,再多吃也不太好。
便只能不甘心作罢。
曹佾强忍着欲喊人把果篮收起来的冲动,真这么做了,只会给人小气和不懂待客的印象。
只是他看到汝南郡王的眼睛还时不时瞄向果篮,就感觉到心惊肉跳。
生怕对方又拿一颗塞嘴里吃掉。
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汝南郡王瞄了几眼果篮后,说道:“这次前来,是想向公伯兄你问点事情!”
“王爷请说。”
曹佾快言快语,现在他只想快些让汝南郡王把话说完,把来意说清楚,然后能答应的都答应了,再把人送出家门。
太可怕了,总感觉对方在惦记着自己的果子。
“数月前,我家莲儿行街时险被无忧洞的乞儿掳走,幸得一个少年郎救下。”汝南郡王叹气说道:“我起先怀疑那少年郎和乞儿是一窝的,救下莲儿,只是想行英雄救美之计,另有龌龊打算。便派人暗中查验,谁知是我想多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本想谴人带上厚礼重谢,只是樊楼的事情打乱的我计划,以至事情拖到了现在。”
“王爷你的意思是?”曹佾有些不解。
你要谢人就去啊,跑我这来干什么?
还吃了我一颗桃子!
“我的属下无意中看到,公伯家两位麒麟儿与那位救我女儿的少年郎似乎相熟,特来问问……那位少年郎真实品性如何?”
曹佾迟疑了一会,与自己家儿子相熟?随后他恍然大悟:“你说的是陆森陆世侄?”
“哦,公伯兄你称那少年郎为世侄?”汝南郡王颇有兴趣地问道:“看来公伯兄你也认同那少年的品性?”
曹佾稍稍瞪大了眼睛:“王爷你这是……有嫁女的意思?我记得你家小娘子还未及笄吧。”
汝南郡王惆怅地说道:“也快了!半个月而已。”
女儿先是被禁足两月,然后又被勒令不得离开外城。
本以为这样子,女儿应该会逐渐忘记那个少年郎的事情。
结果……最近女儿长思短叹,茶不念饭不想,人都清减了些。
作为过来人,汝南郡王哪能不知道自己女儿心底有人了。
女大不由娘,也不由父啊!
“所以就过来问问你,那位陆森少年郎性情如何。是否当得我汝南郡王的乘龙快婿。”
曹佾觉得头皮有些发麻。
他个人是不太想着帮当汝南郡王的,还是那句话,能吃独食的事情,我干嘛要和别人分润。
而且现在,他也越发觉得,自己家没有女儿,真是太难了。
先有杨家小娘子时不时去矮山溜达。
现在又有汝南郡王想嫁女。
明明自己先手落子,结果杨赵两家都以旁门左道为棋,居然携大龙直逼天元。
曹佾感觉心累,他沉默了会,说道:“陆世侄品性没有任何问题,性情真是温和,绝对是良配。只是他……是方外之人,在山上修行,有些清苦。王爷你家的小娘子锦衣玉食惯了,嫁过去可未必能受得了那种冷冷清清的日子。”
“那有什么问题。”汝南郡王笑道:“我手里拿着樊楼,咱家又姓赵,只要娶了我的女儿,富贵岂能少得了。”
这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