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诗也一脸愕然。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
瓜瓜提醒她:【宿主,皇帝也来了哦。】
唐诗顿时皱成了葛苦瓜脸。
葛经义本来还想邀广全一块儿逛刑部的,听说皇帝也到了,顿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哎,皇上要人,他不能不给啊,只是看福星姑奶奶眼睛水沁沁的,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他有些担忧,再联想到她今天极不情愿回宫的样子,葛经义心里有了些猜测。
“小俞,你是不是惹皇上生气了?”
唐诗苦逼地摇头。
要是有这种事就好了。皇帝一生气就把她仍回昭华殿关禁闭,罚月俸,她就可以奉旨躺平了。
见唐诗不愿意说,葛经义也没再多问,终归皇上也不可能会拿福星姑奶奶怎么样,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装作不知道天衡帝也来了,掉头往大门的方向走:“小俞,咱们快点,别让广全公公等久了。”
唐诗苦兮兮地跟了上去,一路上琢磨着待会儿见了天衡帝要说什么。
可等她走出女监的大门,看着站在月色下身姿挺拔,眉眼冷峻的天衡帝时,想好的话全堵在了嗓子眼里。
天衡帝看着唐诗磨磨蹭蹭地跟在葛经义后面便知道她还不想回宫。
下午的时候看她反应那么大,他特意留了时间让她好好消化这事,但她显然是属蜗牛的,遇到点事就往壳里钻,到处躲,指望她自己想通是不可能的。
“走吧。”天衡帝当着葛经义的面就朝唐诗伸出了手。
唐诗脑子里轰地一下炸开,下意识地看向葛经义。
葛经义多精的一个人,低垂着头做恭敬状,仿若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见唐诗没动,天衡帝挑了挑眉,上前两步抓住她的手就往外拽。
唐诗懵了,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脑子中炸开,将思绪都炸成了浆糊。好一会儿,她才回过低头看着牵着她的那只大掌,指腹有硬邦邦的茧子,很结实很有力,她试着挣脱,却动弹不得。
直到马车前,天衡帝扶着她的胳膊将她送上了马车才松开了手。
唐诗钻进马车,还有些不可置信,抬手拍了拍滚烫的脸蛋,又用力搓了搓左手手心,总感觉上面滚烫滚烫的,她连忙在心里呼唤瓜瓜。
【瓜瓜,皇帝今天都做了什么?想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他怪怪的?】
瓜瓜:【等会儿,我查查……打了英国公和驸马后,他就回宫批奏折,然后……没什么不对劲儿啊,宿主,是不是你想多了?】
唐诗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手,那种被用力束缚的感觉还残留在掌心。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她掀起帘子偷偷往外看了一眼,只见天衡帝和葛经义站在刑部大门的石阶上低语。
【瓜瓜,他们在说什么?】
台阶上,见天衡帝回来,葛经义连忙行礼认罪:“皇上,今天是微臣逾矩,带娘娘到刑部的……”
“既知是逾矩为何还要明知故犯?葛经义,你想过后果吗?”天衡帝的声音不大,却问得葛经义心里发怵。
他躬身解释:“皇上,今晚刑部就微臣在,微臣本打算明天一早就送……小俞公公回宫的。”
“可万一有人回来发现了她的身份呢?葛经义,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将你九族诛了又有何用?”天衡帝冷声质问。
葛经义被问得无话可说,半晌才惭愧地道:“此事是微臣思虑不周,请皇上责罚。”
“再有下次,你们全家去西北修城墙!”天衡帝撂下这话,转身直接回到了马车上。
唐诗的脑子里还不停地回荡着那句“她若是出了事,就是将你九族诛了又有何用”,脸上刚消下去的热度又情不自禁地涌了上来。
【瓜瓜,你说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瓜瓜:【怕你女扮男装的身份被发现?听说皇帝很爱面子的,要是他的妃子在外露宿被人知道可能不大好吧。】
唐诗扑通乱跳的心跳听到这个分析顿时放缓了许多,她用力点头,像是在说服瓜瓜,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你说得很有道理,他肯定是怕我的身份暴露,丢了他的人。原来葛大人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啊,难怪他那么客气呢。】
只是等天衡帝上来后,唐诗仍不敢看他,头低得都快垂到膝盖上了。
天衡帝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托着她的下巴,强制将她的头抬了起来:“怎么,在外面玩疯了,连回宫的时间都忘了,现在看到朕知道心虚了?”
唐诗正愁没法解释今天的行为,如今现成的借口就送上门了。
她连忙谄媚地笑了笑:“皇上,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好久没出宫了,正好葛大人说刑部附近有一家烤羊肉很好吃,奴才就过来尝尝,哪知吃完饭天就黑了。”
“这样啊,好吃吗?”天衡帝似笑非笑地问道。
唐诗猛点头:“好吃。”
天衡帝冷笑:“你吃得倒是挺开心嘛,朕还没用晚膳。”
“啊?为什么?是御膳房没给皇上准备吗?”唐诗自己都觉得离谱,御膳房忘了谁也不可能忘了皇帝啊。
天衡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气饱了。”
丢下这句,他拿起一旁的书看了起来,似乎是不打算搭理唐诗了。
唐诗总感觉这话别有深意,但她是那种得过且过的性格,实在不愿意深想,她甩了甩脑袋,悄悄问瓜瓜:【谁又惹到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