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嬴安抓着那株红豆仙根,色呆滞,浑然不知道自己薅起仙根,会发生这么多事。
许应走上前,长揖到地:“多谢薛兄弟的救命之恩!”
薛嬴安抓着仙根,手足无措,那仙根如同被抓住尾巴的鱼,活蹦乱跳,试图逃出他的掌控。
“你先前救了我一命,你说自己救我是有原因的,我救你们一命,也是无意之举。”
薛嬴安丝毫没有居功的意思,把仙根夹在腋下,搀扶他起来,笑道:“咱们算是打平了。对了,这是不是过命的交情?”
许应心中感动,道:“这是过命的交情!”
薛嬴安也笑了起来,他极为淳朴,心中只觉能有这样一个朋友,很是开心。
突然,天空渐渐变得明亮,许应仰头望去,只见天空中一道道光芒从天而降,投射到远处。
他心中微动,道:“嬴安,你那株仙道灵根就是这个太乙小玄天的灵根吗?”
薛嬴安提起那仙根的枝叶,像薅着一堆头发,那仙根的无数根须仿佛无数条手脚,爬到他的脸上,去扣他鼻子挖他眼睛。
薛嬴安一边与红豆仙根争斗,一边吃力道:“不是!太乙小玄天的灵根,被大魔头打断了。这株红豆仙根,应该只是其中一小截仙根所化!”
他终于将那仙根的根须揪下,将仙根塞到自己的希夷之域中。
那仙根哪里肯住他这个交炼期炼气士的希夷之域,立刻蹦蹦跳跳往上跑,很快来到希夷之域的日月漂浮之地。
薛嬴安的眼耳口鼻中,有无数根须钻了出来,舞动不休。
这少年大叫,急忙祭起金丹,对付这株难缠的仙根。
许应见状,向蚖七丢个眼色,蚖七会意,粗大的尾巴扫去,将那块记载着大魔头的石碑打得粉碎!
薛嬴安脸皮着地,那仙根的根须抓着地面,飞速往前跑,许应看去,只见薛嬴安趴在地面上,像一条被拽着飞奔的咸鱼,在沙漠中狂奔。
许应目光闪动,取出纯阳异火,轻轻吹了口气,顿时将月牙泉点燃。
月牙泉中,那一双双眼睛被烧得吱吱怪叫,纷纷从泉水中跳出,满地乱跑。
那些环绕着月牙泉的仙尸也纷纷惨叫,伸着双手四处乱跑,仿佛自己也着火了。
许应祭起断刀,一刀一个,将那些着火的眼睛劈开。
那些仙尸便纷纷停住,做出张望的姿态,似乎在聆听周围的动静。
许应赶上最后一只眼睛,将那眼睛砍成两半,收起断刀,唤上蚖七,大步向光芒落下之地而去。
前方,薛嬴安还被拖拽着贴地滑行,他不舍得伤害那株仙根,也不舍得咬断仙根的根须,而今很是被动。
“薛公子,再拖下去,你的脸便秃噜皮了!”
蚖七大声提醒道,“你把它栽种下来!我看天青子的尸身,是把它栽种在瑶池里的!”
薛嬴安顿时醒悟,急忙祭起自己的丹鼎,把那株红豆仙根先收入丹鼎中。红豆仙根扣住他的眼耳口鼻,死活不肯落入丹鼎,把他扣得眼斜鼻子歪。
薛嬴安费了好一番手段,才将红豆仙根收入丹鼎中,用丹鼎镇压,小心翼翼的将这株仙根送到自己的瑶池,栽种在池中。
红豆仙根扎根在瑶池中,果然安分了许多。
薛嬴安刚刚松一口气,却见这仙根又跑了出来,来到他的眼睛后,抬起一条根触敲他的眼睛,咚咚作响。
薛嬴安右眼珠子乱跳,差点从眼眶里跳出来。
蚖七笑道:“阿应开创了一门祭炼仙根的法门,你让他传给你,祭炼一番,就可以祭起仙根了。阿应说,这东西绝对是一件活着的法宝,羡慕死人!”
薛嬴安看向许应,张口结舌,不敢说出求他传授的话。
毕竟这类法诀都是不传之秘,常常被门派中人视若珍宝。
许应笑道:“我也是随便开创了祭炼法门,不值一提,传给你便是。”说罢,他将自己在石城外的小村庄里开创的祭炼法门,讲解了一遍。
薛嬴安虽然没有多少闯荡江湖的经验,但天分却高,很快便将祭炼法门学会,祭炼这株仙道灵根。
没多久,红豆仙根便安分下来,不再捣乱。
薛嬴安将仙根扎在瑶池中,顿时只觉修为源源不断提升,肉身、金丹、元气、识时时刻刻都在淬炼进步之中,心中欢喜,向许应和蚖七连声道谢。
他心痒难耐,又将红豆仙根祭起,只见红豆仙根漂浮在空中,灵光万丈,轻轻一扫,便将前方暗藏的通残余荡得粉碎!
薛嬴安喜不自胜,将仙根收入希夷之域。
那红豆仙根趁他不注意,从希夷之域中溜出,挥舞灵光,啪啪狂抽蚖七,不过片刻便将蚖七打得鼻青脸肿!
蚖七祭起青铜刀兵与那仙根以硬碰硬,很快败下阵来,被打得更惨,叫道:“明明是阿应传你主人祭炼法门的,为何不打他反倒打我?”
红豆仙根立刻调转方向,挥舞灵光,啪的一声抽在许应身上。
许应肉身被打飞出去,还剩下魂魄站在原地,通体不灭真灵,自有灵光绕体,被仙根的灵光打得微微晃动一下。
红豆仙根的灵光却因此碎了一地。
这株仙根试图把自己的根须接好,却怎么也捡不起来,不由大怒,冲过去又把蚖七殴打了一顿。
许应捡起自己的肉身,心道:“我也须得寻一株仙根,这等宝物对肉身大有好处。我肉身便是太弱了。”
——相比魂魄,实在太弱了。
终于,他们来到天空中的道道光芒坠落之地,只见沙漠中留下一圈圈烧焦的琉璃,形成阵法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