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这么一说, 其他屋里纷纷喊起来:“我们也受罪,我要吃酸菜鱼!”
“我也辛苦, 秀宁姐做个捞汁秋葵吧!”
封年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不要面子的, 他沉住气大喊:“我好可怜啊,求求你啦!我想吃牙签肉啊!”
其他人没有他这么不要脸,只能闭了嘴。
秀宁姐做的牙签肉和外面不一样, 全是买来的好肉, 切成了小块, 腌渍了很久,炸完后又放了自己亲手制作的调料,味道十分好,比外面的健康又多了些特殊的滋味。
但由于有些辛辣刺激,并且要在牙签上一个个穿肉块,剧组人多,耗时太久,她做的次数不多。
封年从小都是吃家里厨师做的饭菜,还有好饭店的精致菜式,没见过这种菜,十分新,因此成了他最爱的。
回家过年时,封年要求家里厨师也做了这个。封年妈吃了之后,面色十分复杂,这不就是自己当年读书时,在校门口买的五块钱一袋的小零嘴吗。
但封年十分郑重其事,将它列为了自己的年度最爱,还努力向侄子侄女推荐,得到了侄子的礼貌拒绝和小侄女的大力认可。
封年鬼哭狼嚎的,惹得人心烦,罗起和好兄弟住一屋,已经习惯了好兄弟的发疯,根本不劝他,自顾自铺床睡觉。
冬树只能喊了一声:“封年,睡觉!”
封年立刻被消音,刚刚尖叫鸡一般的嚎叫声变正常了,乖巧又礼貌:“晚安,冬树姐。”
罗起躺在了被窝里,已经有些困倦了,听到了封年装模作样的礼貌,罗起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晚安,玛卡巴卡。”
但确实是会闹的孩子有糖吃,秀宁姐着实被封年可怜到了,刚刚在月光下,他从窗口探出来的小脸看起来确实瘦削又苍白
秀宁姐想了想,到了宝宝哥的房门口,轻声说:“我和你说下明天的菜单吧。”
她将自己刚刚想好的菜名报了一遍,最后说:“还有个牙签肉,多买点牙签,你早晨早点出发,也早点回来,我串肉得挺久的。”
宝宝哥在屋里闷声闷气地应了声,在秀宁姐即将走开的时候,他说:“我和你一起串肉……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裙子?”
“浅蓝色的行吗?”他小声问:“昨天不是遇到一个穿蓝裙子的姑娘吗,我看你回头看了她好几眼。”
秀宁姐有些失,她自己都忘了,昨天好像确实有个姑娘穿了蓝裙子,她也确实多看了几眼,可是看过了就忘记了,她现在都不记得裙子长什么样了。
宝宝哥给她买过很多东西了,她也都用上了,这次他陪她去法院,虽然沉默着,却给了她很大的精支持。
她现在离婚了,她自由了,终于可以回馈他的心意了。
“先别买了,”她告诉宝宝哥。宝宝哥有些失落,但立刻他又听到了她的下一句话。
“等忙完这几天了,我和你一起去城里,给我买个裙子……也给你买身新衣服。”
这是秀宁姐第一次有了主动的回应,宝宝哥愣了愣,喜不自胜,他慌里慌张地想着要回答什么。
最后只想起来说:“我存了好多钱,都给你买裙子。”
秀宁姐回来了,一切都恢复了正常的节奏,姑奶和荷花婶子摆脱了大锅饭的任务,现在十分轻松快乐。
爱吃辣的人又能吃上新做的炸辣椒油了,加到菜里,胃口都好了好几分。
拍摄工作有序进行,封年饰演的太监死掉之后,他们在京市郊外找了荒地,拍了将军将他尸骨捡回的画面。
随着镜头停驻在一个小小的坟茔上,封年的戏份就此杀青。
之后,将军的戏份杀青,小宜的戏份杀青。
不断有人的戏份拍摄结束,这部戏终于进入了尾声。
剧组的气氛开始紧张起来,他们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终于到了快要见到成果的时候了。他们倒也不是想要多高的收益,也不是想要什么溢美之词。
他们只想看看自己的拍摄成果,得到一些公平公正的评价。
既生也忙碌了起来,开始联系一些审查相关的人员,既然杜导肯定会找人使绊子,那他们自然也要有对策,不能任由对面随意作为。
媚媚也想帮忙,但她丈夫位高权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领导,自然不能所有的小事都用上。并且,要是媚媚用丈夫的名义做事太多,指不定会有人曲解成什么样,之后对他、对剧组都不好。
既生有信心,这些事情他都能解决。
于是这几天,既生便时常外出,他已经找到了一些人,和杜导没有什么利益纠葛,自然能公正处事。
但公正是奢侈的东西,并不是人人都能得到这份公正。
为了这份公正,他也得付出一些东西。既生从来没说过自己为剧组做了什么,只云淡风轻告诉姐姐,审查不会有问题的,他都处理好了。
但冬树不是孩子了,她知晓一切成年人世界的规则。
就像是在她所来的那个时代,确实有很好的清官,愿意为百姓伸冤。但大多数人并没有机会将自己的冤屈呈现到那位清官面前。
有时候,能见到阳光,便已经是奋斗才能得来的奢侈特权了。
“花了很多钱?”她问既生。
既生摇摇头:“姐什么都不用管。”
冬树便做了决定,她郑重承诺:“如果电影能挣钱的话,你之前给剧组的钱便全部算作投资。”
既生并不想从姐姐这里得到回报,他给剧组的钱也不是投资,这是他心甘情愿、甚至求之不得献给姐姐的。
但冬树说得很认真,既生便没有拒绝,他跟着姐姐的思路走:“好。”他开玩笑:“我们的电影一定能挣到很多钱,我发家致富全靠姐姐了。”
但其实还是有难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