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赵丞开口再说,一道清冽磁嗓冷冷落下。
活像一鞭子凭空抽过来,赵丞腾地起身,气血猛冲头顶,大脑晕乎着,单手扶住周雨晚的秋千椅背,半晌才缓过来,暗骂他慌张个什么劲儿。
周雨晚远比他淡定,懒洋洋地掀眸看去。
微愣,眼底划过一抹惊艳。
商渡今天的打扮不太一样。
偏正式的衬衫西裤,可他却没好好穿。
大地色斜纹领带扯得很松,敞着领口,露出点锁骨。袖子胡乱卷着,左手插兜,腕表换了块新的,右手拎着件西服外套反手搭肩上。
整个人又痞又欲,模样懒散。
额头斜向一侧,锐利眸光居高睨下来时,气场却很强,看看赵丞手里的草,再看看周雨晚。
只这么一个眼。
周雨晚能不能读懂,赵丞不知道。
但以他同为雄性动物的本能,直白地解读出这一层:
挖我家的草,还泡我的妞。
横批一个字:绿。
“不是。”赵丞赶紧把草给扬了,“这不是在问你俩到底有没在一起吗?”
……
不说不打紧,这下好像误会更深了。
赵丞干脆在嘴上比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圆润地run了。
秋千长椅另一侧落下重量,晃了晃,周雨晚抓住秋千绳,侧目近距离看他。
大抵是他穿成这样,的确帅得过分,所以见他仰着头,疲倦地闭目养时,她忍不住关心两句:
“很累吧?凌晨一场,回港城又一场,晚上在家还有一场,蝙蝠侠拯救世界都没那么赶。”
“是很累。”
他把头斜过来,刚靠上她的肩,周雨晚一瑟缩,动手要推他,被他一句话打住:
“让我歇会儿。”
这里很安静。
星空浩渺无垠,晚风温柔地吹,她身体的馨香混着庭院草木的涩。
别墅里的prty再怎么嗨,吵闹鼓噪的音乐也轰不到这里。
他们的呼吸、心跳,在这里,起伏,交错。
手机在震,周雨晚摸出来,看到柯思萌问她去哪儿了,她边回她“等下回去”,边对商渡说:
“记得我们昨晚打的赌吗?”
“嗯。”
“只剩三个钟了。”
“嗯。”
“如果你赢了,我就搬你那儿住。但是没说,如果我赢了,会怎样。”
“你想怎样?”他问。
周雨晚把玩着手机,在想,慢慢说:
“我知道你们商家家大业大,根基深厚,一直都在平稳发展着。这两年,市场不太景气,有不少公司都陷入寒冬。包括我家也是……我今天看到新闻了,安瑞智能和华成科技的。就想说,如果可以的话,在有可能的范围内,能不能多多照顾一下我家?”
“就这样?”
她那么忐忑不安说出的一番话,在他那里,不过是云淡风轻的一句
——“就这样?”
周雨晚很轻地提了下嘴角,“嗯,就这样。”
商渡轻哼:“那爷今儿挺牛掰。”
“怎么?”
他没说,只感慨:“有时候,其实我不太明白你到底在坚持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周雨晚故作轻松,“谁让我生在这样的家庭里,就算不怎么喜欢,却偏偏只有这样一个家呢?”
商渡从兜里摸出一个平安符和利是,给她,“喏,我奶奶让我给你的。”
“谢谢。”周雨晚把东西收进外套口袋里,“奶奶对我真好。”
商渡稍微坐直了,手抚着发酸的后颈捏了下,“我对你不好?”
她嗫嚅着:“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