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没什么事,这边都安排好了,我们来这边,让你们多担忧了。”
蒋南州点点头,问了几句阿姨的病情,又聊了些别的,临走时,还是带着陆先润见了厉华琨,医院里有个人,许多事情还是方便点。
一直到陆先润把化验单子全都取回来,见了医生,周兰平母女才醒过来。
陆先润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虽然还没有出个结果,但癌症是真真实实的,而且还是晚期,情况不太乐观。
“爸,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陆先润刚阴沉的脸色瞬间柔和了几分:“医生没说,等结果,估计还要等一天。”
“哦。”陆静秋这时突然看到桌上的水果,道:“爸,有人来过?”
陆先润点点头:“你蒋爷爷家的孙子来了,昨天听说他正好去十里村,我想着咱们邮寄肯定没他去的快,所以把你的资料让他帮忙带过去。”
陆静秋惊讶了下:“这么巧?”
陆先润笑了:“你们知青点,有个叫沈慕的,是他弟弟。”
“沈慕的哥哥?”好巧!
能帮自己把东西带过去,自己应该当面谢谢,可惜她睡的太死了。
周兰平见丈夫眼下一阵黑青,推嚷着让他去招待所休息了。
她今天感觉好多了,上午吃了药,又输了液体,下午精好了很多,陆静秋在医院里陪着她走了一圈,三四点就睡了。
到了第二天,医生把他们父女俩叫到了办公室,医生用很平静的语气和他们说着最严峻的病情。
他们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现实让他们更绝望。
“医生,我们要做手术,你帮我们安排个时间。”
陆先润想要媳妇好好地活着,只要有一丝的生机,他都不想放弃。
陆静秋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不知什么时候藏在门外的妈妈给拒绝了:“我不同意。”
妈妈的出现让她和爸爸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潜意识里,她不想让妈妈做手术,上辈子听着小姨描述妈妈手术后的样子,成了她多年难以忘怀的痛。
陆先润看着妻子那坚决的目光,张了张嘴,那些到了嘴边的话,却说不出口,他怕他一开口,情绪会失控。
妈妈拉着她和爸爸出了医生的办公室,一路没说话,直接带着他们到了一个病房外。
从门外就能听到里面的哀嚎声,吓的陆静秋一激灵。
周兰平看了陆先润一眼,道:“你进去看看,这人和我病症一样,你看完要是还想让我做,我就随你们。”
陆先润听着里面的嚎叫,顿了顿,还是默默的走了进去。
陆静秋是不想看这种压抑,痛苦的场面,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就转开了头。
陆先润在里面待了许久,在出来的时候,眼窝深陷,面容憔悴,好似刚刚经历一场磨难,出来后就拉着了周兰平的手,带着丝丝的惆怅道:“不做了,咱们不做了。”
周兰平听到他这句话,反而笑了,红着眼道:“我知道得了这种病有多痛苦,更知道自己有多痛苦,我不想在这种痛苦上在增加痛苦,哪怕能让我多活几个月,我也不想。”
陆静秋此时的脸上已经湿乎乎的了,拉着妈妈胳膊道:“妈,咱不做了,咱们保守治疗,我听有的医生说,每天心情愉快,吃的好睡的好,增加免疫力,病魔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周兰平拍了拍女儿的手,笑了:“从现在起,我哪个医院也不去了,我就想着能快快活活过完余下的日子,先润,好不好。”
陆先润一个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艰难的应了妻子一句:“好。”
下午,历华琨也过来了,看了妈妈的检测报告,也建议不做。
目前咱们国内的医疗条件,这种病...就算做了手术也只是一时地抑制一刻而已,不过厉华琨从医院内部,给妈妈配置了些抑制病痛的药,用来缓解。
陆静秋跟着一块去拿的药,从药房出来后,非要请厉华琨吃顿饭。
厉华琨笑道:“吃饭不用了,要谢你就谢我朋友南州吧,是他叮嘱我让我多照应下阿姨。”
“南州?”
看着陆静秋疑惑的表情,厉华琨也疑惑了下,随即道:“蒋南州,你父亲应该认识。”
一听姓蒋,陆静秋恍然:“哦,是蒋老爷子的孙子吗?不管怎么说,你们两个都帮了我们不少,感谢是少不了的。”
厉华琨笑了:“这次是真得忙,我一会儿还有一个手术,要是以后有机会见面,我和南州一定会赖上陆同志一顿饭。”
陆静秋伸出了手,笑道:“好,一言为定。”
厉华琨顿了下,忙和她握了握道:“一言为定。”
一家三口从医院出来,陆先润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在市里走着,媳妇的事情已经让他分不清了方向。
一旁的陆静秋,搂着周兰平的胳膊,看似平静的心,其实一直在漫无目的的飘着,她不知道该怎么样做才能让妈妈能在接下来的日子能够轻松一点。
周兰平如释重负,反观身边的两个最亲的人,愁容满面的,摸了摸女儿的额头道:“先润,我想去秋儿待的十里村看看,秋儿回来一直说,那边的风景多美,山有多少。女儿在那边待了两年多,我们都没去看过。”
“好,那就去看看,正好也不远。”
“妈,路途颠簸,我怕你身体受不了,那里就是一个小山村,也没什么看的。”
周兰平摇摇头,执意要去,她就是想去看看女儿这两年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如她说的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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