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捂着头盔两侧,施施然把移向远处的目光转回来,一双眼睛,清清润润地在护目镜后方,无辜地看向他。
“你说什么?”
蒋也定定地看着她。
成年男性的视线,与足够独自捕猎的猛兽一样,锐利野性。在脸上驻足时,简牧晚有些不舒服。
她蹙起眉,催促:“走不走?”
“走。”他戴上头盔,坐正,“扶好。”
疾驰的红色机车撞开一路潮湿的光影,穿梭在古旧的建筑间。
简牧晚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在一个红灯的喘息时间,她拍了下他的肩膀,“你要去哪?”
他转了转手腕,底下的机车像一头红眼的牛,发出沉闷的怒吼。
“不知道。”
转绿的瞬间,他们再次如离弦的箭,破开车水马龙。
“不知道?”
简牧晚顿感上了贼车,白了他的后脑勺一眼。打定主意,再次停下时,立刻离开。
真是鬼迷心窍。
和冯时序一起挑礼物不去,来上他的车。
城市街景向后褪去,周遭喧闹的人气渐消,他们驶入郊区。
空气干爽,简牧晚却没有心思感受山郊的新鲜气息。
一路都没有停下,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向前、向前。她的耐心耗尽,吹僵的手指,奋力地拽了拽他的衣服。
她大声:“喂!”
机车在路边完成一个漂移,赤色的甩尾影,停在一家咖啡店前。
他取下头盔,额发微湿。
他随意地抓了一把,向后,低低喘着气,“怎么了?”
简牧晚:“我要回去。”
“回去?”
“对,”她一边取下头盔,一边跳下后座,“我的时间很宝贵,没有功夫陪你浪费。”
蒋也:“不退钱。”
“八百欧而已,”简牧晚头也不回,“我会还给她。”
开了两个小时,他们已经离开米兰,需要坐火车回去。简牧晚跟着导航上的虚线指引,向附近的火车站走去。
蒋也的车缓慢地跟在她的身后。
地偏的小镇,除了咖啡馆里几名聊天的老人,不再有其他人烟。荒芜的街道,吹来一张发皱的传单,贴在电线杆上。
摩托车每一次重启的嗡鸣,都清晰响亮。
她听得烦,“你再跟着我就报警了。”
蒋也终于停了下来。
“简牧晚,”他问,“装作不认识我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