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按大老板的要求做事,这是他给我的报酬。我很喜欢。”锋利小巧的尖刀在郁岸指尖转了两圈,“看,被它抵着,连你都不敢动,果然是好东西。”
普通的刀枪伤不到昭然,但这一把显然不同,镶嵌二级红核的畸动武器基本可以做到在任何生物身上划出伤口。
“哼……一把小刀就能买你卖命吗。”
“卖命是另外的价钱。”
昭然轻哼哂笑:“以后有人向你买我的命,这生意你做不做?”
“做。”郁岸低着头抵在昭然肩后,“只要他能拿出比你更让我喜欢的东西。”
两人纠缠时不慎撞上了洗手间的顶灯开关,灯光熄灭。郁岸全身湿透,但身体的热气透过衣料向外渗透,空气变得潮湿,角落中的黑暗略显粘稠。
光线越暗,昭然的颜色越鲜艳,郁岸看不清他,只能模糊辨别他猩红的轮廓。
纯黑兜帽套装的下裤很紧,此时渐渐被顶起一块,郁岸只能更紧密地贴上去以掩饰身体的变化。
昭然半晌无话,郁岸还以为真惹恼了他,然而握刀的手腕突然被攥住,黑暗中不知昭然怎么脱了控,转身把他重重推到冰凉墙壁上。
他单手就能轻易扣住郁岸双腕,像结实的手铐:“我不是不敢动,是怕卸了你的胳膊又要哄你别哭。”
郁岸背靠墙壁,不服管教地微仰着头:“面试官,你为什么会生气?我很好。连我亲爹都没管过我。”
“亲爹不管你我管你,想跟着我就得按我的规矩走。”
“我来工作,合老板的意就好,你为什么会在乎我走不走正道?老板说,你以前也不是什么好人。”
“面试官,你是不是喜欢男的啊。”郁岸浅浅翘起唇角,眼中溢满冷酷的欲望,“我咬你的时候你亲我了,你喜欢我这样的是不是啊。”
破甲锥落到昭然手里,昭然掂了掂尖刀,横着塞到郁岸唇边,刀刃向内,挑起他的舌根,并迫使他张口咬住:“闭嘴,掉了揍你。”
戴薄皮手套的左手伸到郁岸两腿之间,用力一攥。
“嗯!”口中咬着破甲锥,郁岸无法开口出声,而锐利刀刃面朝里侧,让他只能小心地用舌尖压着刀刃,轻微动一下就会被割出一道口子。
没过几分钟,郁岸的身体就开始小幅度晃动,因为两腿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又过了一会儿,郁岸痛苦地仰头撞墙,可双手被困住,动都动不了,只能仰着头用口鼻喘息,涎水和着血丝从唇角淌到下巴。
“能不能听话了?”昭然问。
郁岸脖颈青筋凸起,艰难点头。
昭然松开手,郁岸像滩浸透水的陶土一样靠着墙瘫了下去,扶着地面吐出一口掺杂血丝的唾沫,余光瞥见面试官衣衫整齐,只有左手手套湿透,指尖还在滴水。
只这么一个画面,就让郁岸又一次热血下涌,但同时也被裤子勒得更痛。
昭然靠在水池边,从风衣兜里摸出烟盒,推出一根叼在唇间,然后将打火机扔到郁岸面前。
郁岸咬牙捡起打火机,忍着腿软,扶墙爬起来,仍在打颤的双手拨燃火焰伸过去。
温热火光照映到昭然脸上,他的睫毛、眼瞳和头发便开始迅速褪色,最挨近光芒的额发和睫毛几乎褪成雪白,仿佛泥淖魔鬼脱下披风,显露出圣洁无暇的一面。
“别装。”郁岸忽然夺下他唇间的烟,夹在指间,双手扶上他脖颈,连发丝一起拢住,“跟我谈。”
“谈什么,办公室恋情啊。”昭然低头朝他吐出一口烟雾,“谁昨晚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第二天一早就出尔反尔的。你犯这么大错,我还得以身相许吗?”
“你喜欢我什么呀。”昭然双手撑在洗手池沿低头瞧他。
“感觉、气味。”
“咱俩才认识几天啊。”昭然笑起来。自己的图腾印在郁岸身上,肯定会对他产生情绪影响,不由自主被自己吸引也是意料之中,但昭然其实想听到更有趣的答案,又说不出在期待什么。
“不重要。”郁岸目光灼灼望着他,“看见你,就想做,行不行。”
“哈……草。”语出惊人让昭然吐了口气,唇缝微启露出洁白牙尖,耳廓泛红。被精不稳定的小辈堵在墙角直截了当表白倒还是第一次。
他转身想走出洗手间,但被郁岸绕到面前截住:“面试官?”
昭然无奈,把兜帽扣回郁岸脸上:“叫然哥。”
*
昭然走进大老板的办公室,坐进软皮沙发里。
大老板从茶案后抬起头,见郁岸乖巧站在昭然身边,一声不吭低头玩手指,但身上似乎多了一些血迹和水渍。
“孩子,你先出去。”
等郁岸不情不愿走出门外,大老板倒了杯茶,数落昭然:“我说,怎么动这么大的气,来杯菊花茶,清热败火。”
“气他不长记性。”昭然手肘搭在沙发一侧扶手上,“老板,您想提拔郁岸,最好别往杀手方向培养。”
大老板眯眼笑,金丝眼镜细链摇晃:“这么娇惯呀,畸猎公司不教杀人,难道教做慈善啊。”
“这小子不一样,他只是还没在你面前表现出来,一旦坏起来就跟洪水冲了坝门似的,我好不容易才把苗头掐灭,你又给他带起来了。”
“您还在他面前抖落我的老底,以后我怎么管他?”
“小孩爱听,他追着问嘛,正好今天清闲,就多讲了些旧事。”大老板一贯好脾气,搓着南红珠子点头,其实压根没听进去。
“年轻人犯错是常事,你担待些不就好了。灰鸦游戏公司的委托怎么样了?”
不愧是老板,连搪塞的语调都如此温和宽厚,昭然也不好再继续前个话题,只好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