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为什么会这样做?他们不是你的学生吗……”死者都是清阳大学的人,这明显就是一场有预谋的作案……
还有那些人皮鼓,他店里古怪的香气,身处其中时的诡异梦境……
“因为他们杀了我的儿子。”
吴伟闭上眼,绝望地开口。
“不可能,我从来没有杀过人,我连只蚂蚁都不敢碰的……”郭钰不可置信地小声自语。
吴伟看着她这个情,更加愤怒了,他自嘲地笑了笑,然后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
“我的儿子被你杀了,你却连记都不记得了。”
林溪看着那张照片,上面清俊的男生,分明就是,那天她在人皮鼓里见到的那个!
林溪和方子靖对视一眼。
如果人皮鼓可以召唤亡灵,那他想召唤的——是他的儿子,吴聪。
吴伟把照片拿到郭钰眼前:“仔细看看他的脸,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他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一步一步,把郭钰逼至后退。
直到郭钰快要退到岸边,冰冷的河水扑上她的脚腕,像极了当初那双冰冷的手,用力地抓住她脚踝时的样子。
她的心里猛然一惊,随后疯狂摇头:
“不,我没有杀他,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吴伟看着她,她逃避的表情让他更加唾弃:
“两年前,你,还有另外五个清阳大学的学生,抑郁症,约着要去清阳山结束一切……你要死就死,为什么要拖上我的儿子?他还那么年轻!”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登山爱好者,路过了而已,你们要跳就跳,为什么要在掉到岩壁的时候求救呢?不是想死吗?为什么还求救呢?”
“我儿子明明帮你们打了救援电话,为什么你们不在原地等待救援,非要他用登山绳拉你们上来?”
“他最后就是为了拉你才掉下去的吧?”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是他不是你啊?”
“为什么你们在事后的采访里,还要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
……
郭钰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疯狂摇头:“对不起,吴老师,真的对不起吴老师,我们不是故意的,那个时候,他们说如果真的出事了,会影响保研,那个时候的我太害怕了……”
“我儿子都死了,你还想保研?”吴伟扯着嘴角笑了笑,“我就知道,那个时候的你,根本不是真的想死。还好,现在我可以送你去了。中度变重度,滋味好受吗?”
这两年,他每一天,给郭钰、周茹他们做治疗的时候,他都一点一点,在无形之中,加重他们的病情……
“来吧,孩子,老师送你解脱,送你去还你该还你的债,还帮你摆脱父母,摆脱抑郁的一切……”
吴伟压低了声音,渐渐伸出手,试图要再次将麻木的郭钰推下水中——
却被林溪及时拉住。
“你清醒一点,你这是杀人,你杀了她,你儿子知道了,能安息吗!”
林溪一把将郭钰拉回来。
她算是听懂了,郭钰和周茹几个人都是抑郁症患者,相约去山上结束一切,跳是跳了,但是却挂在了岩上没死成。
他们道德绑架吴伟的儿子,让他救他。
结果他们被救起来了,但是吴聪死了。
末了,他们还咬死不承认是自己想死。
这换谁是吴聪的父母,都接受不了。
所以吴伟重新接触这几个学生,在清阳大学里,把他们的抑郁症越来越严重,甚至为了他们用□□群创造了一个天然的复仇之皿……
吴伟看向林溪,他的表情已经扭曲:“不要你多事,等我拿他们的皮再做几个人皮鼓,我就能再和我的聪聪说话了,我也就知道他能不能安息了……”
“他安息不了的。”方子靖出声,“因果天定,你儿子因为救人而去,本来是能安息尽快投胎的。但你现在这么一闹,他背了那么重的因果,要么投胎去做了畜生,要么胎都没投,现在还是个游魂。”
“不可能!”吴伟立刻反驳,“这是我从高人那里求的,他说的,人皮鼓可以的!”
方子靖吊儿郎当:“呵,我以老祖的名义跟你发誓,这么重的因果,他绝对,没有好报。”
吴伟听不得别人这样诋毁他的孩子,他走上前去就要掐住方子靖。
林溪突然出声:“不用人皮鼓,我可以帮你联系上你儿子。”
吴伟抬头,看向林溪。
“但如果,我联系上了,就说明,你儿子这些年,没有往生投胎,他真的成了凄苦的游魂……”林溪看着吴伟,“你要试试吗?”
吴伟点头。
他要,他好想他的聪聪,好想好想。
他快四十岁才得的这个孩子,妻子生他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他们把他养得那样好,那样优秀,他阳光开朗,考上了公安,本来该有一个光明的前途。
可他就这么永远地留在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