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朔把监控翻来覆去地看了四五遍也没看出朵花来,嘴角着急上火长了两泡不说,还差点患上了被害妄想症——看谁都像是嫌疑人。幸好萧队十分给力,带着手下,历经数个昼夜的不眠不休,终于在一家偏僻的早餐店里蹲到了吃早饭的胡力钊。
邢司南把蓝牙耳机递给楚白,两人站在审讯室外,透过巨大的单面可视玻璃,清楚地看见了他们苦苦搜寻多日的男人。
胡力钊和证件照上没什么特别大的出入,只不过看起来略沧桑一些。他眼下发青,嘴唇干裂,穿着一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有些畏缩地垂着头坐在椅子上。
萧旭东走进审讯室,将一叠资料重重地摔到桌上,而后拉开椅子。
蓝牙耳机里传来刺耳的“吱呀”一声,像是金属摩擦过地面,随后萧旭东的声音响起:“姓名,年龄,籍贯。”
胡力钊大概也清楚警察能逮到他,必定已经在他身上花了不少的时间和精力,别说姓名籍贯,连祖宗八代都给他查的明明白白的,没怎么迟疑,老实交代道:“胡力钊,43岁,籍贯辽城。”
“今天把你带到这里来的原因,应该不需要我多说了吧?”萧旭东翻开资料,“东西哪来的?”
胡力钊二次进宫,对这一套流程显然已经驾轻就熟:“从、从别人那里搞过来的。”
“说清楚点。”萧旭东猛地拍了拍桌子,声音严厉,“别人是谁?怎么认识的?都搞了些什么东西过来?”
胡力钊被他吓得浑身一抖,瘫在椅子上结结巴巴道:“就就就就就是一个以前的朋友,没、没搞什么东西……”
“怎么认识的?”
胡力钊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他、他是我隔壁狱友。”
“……”在外旁听的邢司南“啧”了一声,真情实感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监狱果然是最好的老师。”
审讯室里,萧旭东也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
“他叫什么名字?”
“我不知道。”胡力钊道,“只知道他姓钱。”
“你们怎么联系上的?”
胡力钊回答道:“我们在里面的时候关系很好,他比我早出去几个月,我出来的时候,他来接我,问我要不要跟着他一起干。”他说到这,声音低了一点,“我本来是不想做的,但我那阵子时候手头紧,又找不到工作,人家一听我刚从号子里出来,脸色一变就把我给拒了,我也是没办法……”
萧旭东见过太多在警察面前痛哭流涕后悔不已,绞尽脑汁为自己的犯罪行为辩解的人。他冷笑一声:“你没办法?你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有什么没办法的?”
胡力钊嗫嚅道:“警官,我也想找工作,踏踏实实本本分分靠自己的双手活下去,可是他们都不愿意要我……”
萧旭东一针见血道:“不愿意要你?你可以去工地搬砖,去当清洁工,再不济,可以去扫马路——是他们不愿意要你么?我看,是你过惯了不劳而获锦衣玉食的生活,受不了这样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