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邢司南看了他一眼,“你还想留下那孩子?”
楚白又沉默了。
“……”算了吧。”许久后,他像是自嘲似的苦笑了一下,“连自己都养不明白,还养什么孩子?”
邢司南挑了挑眉:“看到你对自我的认知这么清晰,我就放心了。”
楚白“嗯”了一声,低下头,手指在平板上划拉了几下,眼前忽然毫无征兆地浮现出一张男人的笑脸。
一双温情脉脉的桃花眼,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如鱼尾般散开。他叼着烟,衬衫最上面几颗扣子大喇喇地开着,随意地冲自己招了招手:“小孩儿,过来!”
如果他没有被收养,大概最后的结局也和何辉现在差不多吧?四处碰壁,漂泊无依,像个皮球般被人随意地踢来踢去。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当时傅时晏的同事会用那样异样且嫌恶的眼光看他了。他是个不受欢迎的麻烦精,他不属于他们的责任范围内,除了给他们带来负担外毫无意义。
而如今时过境迁场景转换,他站在傅时晏的位置上,却无法做出和傅时晏相同的决定。
“这一页纸有这么好看么?你已经在这一页停留了五分钟了。”
楚白回过,不远处,“越州收费站”几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趁着前车过检查站的空档,邢司南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白:“这是又游去哪儿了?”
面对邢司南的目光,楚白只好硬着头皮夸奖道:“这么快到了?车技真不错。”
“别打岔。”邢司南不依不饶地追问道,“刚盯着资料想什么呢?是看字看久了以至于你间歇性阅读障碍了?”
“……”楚白无奈道,“你非得这么刨根问底么我亲爱的邢大队长?我又不是你相亲对象。”
话音刚落,邢司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忽然有些微妙起来。
排他们后头的车不耐烦地摁了两下喇叭,大有要一头撞上来的趋势。邢司南把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往前挪,过了收费站才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他的手机响了。邢司南接通车载电话,江陆鸣的声音飘出来:“陈姝说,何勇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要和李霞离婚和她在一起这件事。对于何辉的询问比较困难一些,不过也大致可以确定,何辉的意思是父亲从来没有动手打过他——李霞的作案动机撒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