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态就是这样,没有交集就是纯粹的看客,有了交集也有多了牵扯。
不为别的,要不是有闻县令的话,沈华柔的庄子改建不可能这么快就做好,那些粮食也不可能送往梁州去。
他们贺家确确实实受了闻县令不少的恩,他们都记得。
“我这就去打听打听情况。”
在闻县令走了之后贺元敬就立马提出来要跟着去县里打听,但他是贺家现在的当家人,他去了之后宴席就没人主持了。
沈伯荣拉着他,“元敬先别急,你顾好这边的事,我这就回去打听。
一有消息立马就送信来,你们就放心吧。”
当初请闻县令召集人捐粮捐钱的事还是沈伯荣提出来的呢,他也是记闻县令这一份人情的。
再一个,他也是看到了闻县令来龙泉县之后的所作所为,认为他是个好官。
这一等就等到了夜里,贺家所有人都在等。
结果,“闻县令被罢官了。”
“怎么会?为的什么事?”
沈伯荣眉头紧皱短叹一口气,“就是为了捐募钱粮的事,竟然是不该帮梁州。
梁王有什么错?就因为雍王给他安的莫须有罪名?
就因为那块破石碑?那些明明就是欲加之罪的谣言!”
沈伯荣多么自持的一个人,说到这些也难免激动。
不止是他,贺家的人也跟他是一个想法。
贺元敬气愤的道:“难道连亲兄弟都不信?”
没有人回答他,明显是大家都清楚,包括他自己也清楚。
确实是没有亲情可言。
亲叔叔的陷害讨伐,亲哥哥的放任不管。
甚至,连别人的帮助也不被允许。
他们还不知道,从那些谣言出来之后,朝廷便也断了梁州粮草供给。
就连说好的赈灾粮后续也没有了,梁州经历了地动和雪灾,百姓们都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要不是有沈华柔的粮食药材,他们根本就撑不住。
如今,竟然连养兵的钱粮都断饿了,明显是要他们的命。
而雍王的目的也达到了,不知道朝廷里有多少他的人在推波助澜。
“那现在闻县令怎么样?都是我们连累了人。”
沈华柔更担心闻县令现在的处境,他才刚办了魏县丞,就怕有些人现在落井下石。
“县令之职被罢免了,与朝廷新派来的县令交接完具体事宜之后就带着夫人搬出了县衙。
我已经安排了地方给闻大人住,你们先放心。”
说到县令大人的时候沈伯荣有些不习惯,他已经喊惯了,但现在又不是官员了,不能再用这个称呼。
“这个事都是我的责任,要不是我去找他请他出面,也就不会有现在的麻烦。”
沈伯荣也自责不已,若是有反悔的机会他绝对不会那么做。
他也是万万没有想到朝廷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来,皇帝是昏庸到极致了吗?
贺家人也都自责不已,都是他们连累了人,现在是别人为他们背锅,而他们无事。
贺元敬咬牙说出一句大不敬的话,“皇帝就算是不顾及亲情,眼里心里就没有血缘没有心。
但他也不能没有脑子啊,真让雍王攻占了梁州,那下一个是谁?
是我们这里还是冀州,还是直接就洛京城?”
就连他都这个不在其位的人都能想到问题,难道皇帝和那么多的朝臣都想不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故意要这么做,而皇帝也根本控制不住事态发展了。
闻斯十几年寒窗苦读才终于有了今天的成果,全家人供他一人读书,听说他大哥是前两年还终于成家。
全家终于是看到了希望,就这样什么都白费了。
沈贺两家太清楚普通人家里想要供出一个县令来是有多不容易,但现在……
而闻斯这个年纪也早就该成亲了,就是因为杨韵要守孝,后来他又没有回家直接到龙泉县来赴任,才导致了杨韵被迫无奈追到了这里来。
沈华柔听杨韵说,她家里这么多年来也是十分支持闻斯。
只是这两年闻斯都,没有回家,家里人怕闻斯反悔不娶,又怕他在外面有别人,实在是心焦。
她不相信闻大哥做了官后就不要她了,所以她才留信偷偷跑出来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