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连久给自己的惩罚,像是又给了自己一巴掌,清晰又疼痛,断了自己所有的念想。
许久之后,她笑起来,眼睛有些发红:“我知道了。”
“我该走了。”谷槐转身,“一会儿赶不上飞机,再见园长,谢谢。”
连久知道她以后会给白罴夫妇说这件事,但夫妻两是否要原谅也不归自己管,便没再提。
见谷槐走出校门,连久问:“你还会梦见他吗?”
谷槐脚步停下,随后用障眼法再次变出了那顶草帽,抬手戴上,头也不回道:“哪能那么容易忘记,他是我这漫长的一生中最重要的人,梦就梦到吧,我该得的。”
谷槐走了。
连久转身时见元青江白他们挤在自己的宿舍窗帘后面偷看。
她走过去,掀开窗帘,见这几个妖慌慌张张找地方躲,失笑:“不去送送?”
“不去。”元青梗着脖子,“她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
江白也点头,立场坚定:“对,她伤害久久,我三个月之内是不会跟她说话的!”
连久看着他们,笑意微收:“你们会将我也看做圣人吗?”
两只妖愣了一下,然后齐刷刷摇头。
这要是点了头不得被司阑暗杀死啊。
经过这么一遭,虽不知前尘具体旧事,但大家也知道,不能让连久园长再有那样的结局。
什么割肉剔骨的,当什么圣人,多累啊,现在就挺好的!
一定要守口如瓶!
连久放下心来:“休息吧,一会儿出来吃饭。”
她放下窗帘,想了想又走到司阑的窗前,轻轻敲了敲,果不其然,没一秒,窗帘就被拉开了。
连久一眼就看到窗边亮起的小夜灯:“白天点灯做什么?”
司阑理直气壮:“好看。”
这怪怪的癖好,连久也随他去了,问:“都听到了?”
顿了顿,司阑点头:“嗯。”
连久问:“有什么问题吗?”
明白她是在说之前自己嘱咐的事,司阑笑了下:“没问题。”
连久顿了顿,想起司阑之前说的那个人,他的前尘里也有一个记忆很深刻的人,既然是人,那这么多年过去也已经不在了。
连久问:“司阑,你会梦到那个人吗?那个人呢?”
司阑指尖动了动:“以前会。”
“现在不会?”
“嗯。”司阑说,“我比谷槐幸运。”
“什么?”
司阑:“那个人过得很好。”
看来是老有所终了。
连久松了口气,不知道要怎么谢谢他们这么护着自己,想了很久才问:“想吃什么?”
“都好。”司阑开门走出来,跟她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想了会儿,忍不住说,“今天可以多吃一袋零食吗。”
连久:“……”
她乐不可支:“你就这么点出息?”
司阑有理有据:“养生。”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忽的喊了声:“连久。”
“啊?”
司阑问:“你这么在意养生,是想长命百岁吗?”
连久摇头:“那倒也不愿意到一百岁。”
司阑笑:“那你想活到几岁?”
“八十岁吧。”连久还挺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的,“身体还算健康,能自己照顾自己,再老了就是负担了,而且退休以后该享受的也享受得差不多了,多待在世界上也会烦的。”
司阑点点头:“嗯,知道了。”
但这个问题好像有点不对,连久忽的想到妖们应该都能活很久,自己死了他们或许还是年轻时的样子吧,不过那时候人界和妖界应该已经可以共处了,应该不会有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他们。
做完饭,连久先端去产房喂万娆。
几个人类老师还疑惑:“怎么不见谷槐老师了?”
“她回去了。”连久说,“万娆现在没什么大碍,多休养一段时间坐完月子就好了,程院长、珊珊和小段在也能照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