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黑暗下来后,听力就变得要敏感一些,她听见司阑似乎动了,走了自己身后。
随即双眼和耳朵都被覆上了毛茸茸的触感,这一瞬间所有的感官好像都消失了。
这是……她曾经摸过的,他的耳朵。
他的耳朵有这么长吗?
为什么一覆上自己,就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了?好像除了那边皮肤上的触感,其他感官都被封闭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又或许只是一瞬,连久耳朵和眼睛上的触感全都撤下。
她反应过来睁开眼时,发现自己被司阑从后面环住像是抱在了怀里,他的一只手正覆盖在自己的指尖上。
旁边多了一个小杯子,里面只有单独的一滴血。
她一点都没察觉到是怎么取下来的。
“冒犯了。”身后的司阑说,“再等会儿。”
感官逐渐回笼,他说话时的气息都喷在了自己的后脖颈上,连久动一下都觉得不太自在,只好僵硬地说:“要蒙着眼睛和耳朵?”
“嗯。”看不清司阑的表情,但像是听见他笑了一声,“会有些疼,所以暂时封闭了你的五感。”
连久忍不住道:“我以前发烧输液的针都比你的粗,不至于这点疼都忍不了。”
司阑道:“不一样。”
难道你妖的针还要特殊一点?
连久动了动自己的手指,自己的体温和司阑的体温对比鲜明,他的指腹温度凉得惊人:“那……为什么还要抬着我的手?”
“不能留痕。”司阑说着,指腹再一次在她的指尖上抚了一下,“一会儿就好。”
随着他的话音落在,连久明显感觉到自己的指尖被冰凉的风裹住,她下意识动了动,还像还能摸到一样,有点软。
连久稀道:“你还会除痕呢。”
“嗯。”司阑顿了顿,“熟能生巧。”
片刻后,他手指往下,轻轻托住连久的手腕抬起来,仔细查看了她的指尖,确定一点痕迹都没有,这才放心下来,将她彻底松开。
背后的热源没了,一阵凉风吹过来,连久还有点不习惯。
她抬起自己的手左看右看,要不是刚才司阑一直摸的是这里,她都不知道哪里被针扎了。
“厉害呀。”她笑着说,“以后我要是哪里磕了碰了有伤痕了就来找你。”
司阑笑了笑:“好。”
连久低头看着小杯子里孤零零的血:“那这个要怎么办?一滴血喝都喝不进去。”
“之前不是有汤?”司阑说,“或者加水在里面也可以。”
“我再煮点汤吧,生下来还要很多体力呢。”连久挽起袖子,走了几步后想起什么,回头问,“你要吗?今天没吃晚饭是吧?我悄悄给你开个小灶。”
司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退到了门口,那边灯光比较暗,像是在看外面,闻声回头,轻笑道:“好啊。”
连久又煮了一碗汤出来,给司阑盛好放在桌上,自己端着那碗加了血的汤走了出去:“别看了,那边没什么事的,你在这儿喝,一会儿再来看看情况,如果稳定下来你就先去休息吧。”
“嗯。”
等连久走后,司阑才从昏暗的光下走出来,坐在桌前。
碗里的汤还冒着热气,他看了会儿,拿着勺就往嘴里舀,似乎察觉不到烫。
连久将烫端到产房的时候,谷槐正在照顾万娆,见她来了,下意识直起身来,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喂她喝。”连久走过去,“补气的。”
谷槐无声退到了后面。
【哇,我以为连久去休息了,原来是去熬汤了。】
【从熊猫到浮玉山后,一直都是她在照顾饮食起居的,一点都没落下过,事事亲力亲为。】
【一个园长,在这个时候还敢靠近熊猫,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看着连久将烫吹冷递到万娆嘴边,闻到味道后的谷槐色猛地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那个碗:“园长……”
“嗯。”连久没有回头,专心做着自己的事,“这会儿应该会舒服些了,我专门熬的。”
她并没有说自己在里面加了什么,但这话也隐晦地告诉了谷槐。
果不其然,在喝完这碗汤后的万娆情绪就好了很多。
一直都在记录数据的程院长和吴珊珊激动地说:“开始了!开始努责了!”
这就说明已经开始宫缩,要分娩了。
连久拿着空碗起身,路过谷槐时,听见她说:“对不起。”
“谢谢您。”
连久嗯了声:“让宝宝平安生下来。”
谷槐点头,忙上前将辛商暂时拉到了一边,自己去帮助万娆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