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算什么时候去接孩子?”荀烈有些疑惑的问道,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心,“你和柳姑娘,你们俩…”
“我们俩怎么样,这就不需要你来操心了。”裴铮并不想透露太多,荀烈试探了几次没有结果,也就歇了心思,免得去讨人嫌。
方才就光顾着谈事,荀烈只喝了一肚子的热茶,这会儿忙不迭的让小二上菜,裴铮也没有阻止,两个人坐在一处慢慢吞吞的开始喝酒。
“我其实也不是非要揭你伤疤的意思,你明白的,我比谁都希望你过得好。”荀烈的这番话说的,倒也是发自肺腑。
只不过裴铮听着,表情依旧不曾有所改变。
“你来雍州已经五年,人人都说你才华横溢,能力卓越,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闯出自己的一片天,这会儿他们已经忘记你当初是因为什么离开京城的,只觉得你能力出众。”荀烈开始给裴铮倒酒。
心中涌现了一股惆怅,“但是我知道你当初是因为什么才来的雍州,你不过是想忘记一些伤心事罢了,同时你也是在找人,如今人也已经找到了。”
“亭曈,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荀烈终于问出了这么久以来最想问的问题。
这个问题,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问的,同样也是替在京城一直期盼着裴铮的镇南侯和镇南侯夫人问的。
“这五年来,你一次都没有回过京城,你知道伯父伯母一直都很想念你。”荀烈的夫人和阮梦秋的关系不错,有一些事情荀烈也是知晓的。
比如镇南侯夫人的情况。
荀烈其实一想不爱过问旁人的家事,只因为眼前的人是裴铮,是他的知己好友,他才会多问几句。
“等到时机成熟,我会回京的。”裴铮的语气还是有些淡,随着荀烈的话,他早已收起了敷衍心思,认真的回答着他。
“我初来雍州之时,这里还是一块贫瘠的土地,这么多年我一点一点的将这里建设完全,一场天灾,几乎将这一切都毁于一旦,我深知无可抗拒,但心中如何能甘心?”
都说人定胜天,可当天灾真的来领,他们能做的到底少之又少。
“如今雍州这般,雍州的百姓这般,我如何能够放心的下?”裴铮起初,的确是为了逃避京城的一切才会来到雍州,来到这个距离京城极远,和京城很不一样的地方。
他也没有想到事情居然会变成这样。
这五年的时间已经改变的太多太多。
“这,我…”荀烈只觉得自己更尴尬了,一杯一杯的给裴铮倒酒,说着他方才的所言所有过于狭隘,希望裴铮不要介意。
裴铮自然是不会介意的。
他知道荀烈是关心自己,如若不然他一个字都懒得多说。
但是裴铮看着酒杯里的酒水,心中便多了一丝玩味。
裴铮知晓荀烈心中打算,对他倒得酒来者不拒,荀烈心中窃喜,但是半点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心情难受的看着裴铮。
那一天,两人说了许多的话,荀烈说起了京城的变化,裴铮只是很仔细的听着,有一些变化,裴铮其实听说过。
但他从未亲眼见过。
过去的五年,京城就像是一个梦,淹没在他的回忆里,他时不时从记忆里翻找出来的,从不是关于镇南侯府的一切。
他在记忆里耿耿于怀的,一直都是关于柳朝朝的一切。
“亭曈…这五年,你过的真的好吗?”荀烈已经喝的醉醺醺的,扒拉着裴铮的手不肯放,“你怎么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呢?”
裴铮想,他过得应该是不错的。
这五年虽然过得不算好,但实在也算不上是坏的,他帮助了许许多多的百姓,让雍州变得逐渐繁华。
让许多的百姓们,足以温饱。
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孩子,也逐渐的长大。
还有朝朝。
他心心念念找寻许久的人,也终于找到。
裴铮想,这应当是过的好的。
“荀烈,你喝醉了。”裴铮并不是个喜欢诉苦的性子,面对荀烈的关心,所说的话也都只是点到为止。
荀烈却手舞足蹈的要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有喝醉。
裴铮一开始还好脾气的应着,到了最后甚至都懒得搭理他。
命侍卫帮忙,将荀烈给硬生生的拽了出去。
他其实并不想告诉荀烈,自己和朝朝如今究竟是怎样的关系,有些话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同时裴铮也并不想承认,朝朝不愿见他的这一事实。
这件事莫说荀烈理解不了,便是裴铮自己也难以接受。
他送荀烈去驿馆休息之后,便换了衣裳,去怀远县的街道上走了走。
当日怀远县大雨,裴铮不过只停留了半日,便赶往了凉州。
他还没来得及看一看怀远县的情况,街道上,虽然很多地方还有着受灾的痕迹,但是街上的摊贩已经开始谋生。
怀远县同样也有很多的流民。
因为这里地处贺兰山,暴雨倒是没有给此处带来太大的破坏。
城中的商户,都是一些有心之人,裴铮一路上走过来,还能看见有商户在给百姓们施粥。
这人还是裴铮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