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已经决定好等先于沈随砚假成亲,等他身亡时求的和离书离开,那就不会多问。
这点自知之明,她从开始找上沈随砚的时候就已经明白。
姜皎应下沈随砚说的话,准备离开时,想想证据既然是沈随砚找来的,那还是同他说下的好。
她声调又恢复往常,但若仔细听,还是可以听见方才因那时激动哭出声的鼻音腔调,“我准备,三日后,同父亲说明此事。”
沈随砚只嘱咐她,“二姑娘自个多小心。”
事情抖搂出去是不难的,但是如何让父亲不察觉是她,还要不经意间将证据给拿出来就不是一件易事。
她可得回去好好想想,以前上学堂都未曾如此用心过。
回去的路上,姜皎累的快要睡着。
想了一下午的事情,也并未想出一个好办法来。
为何宅院之中的弯弯绕绕,竟然如此复杂。
姜酿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也没开口。
车厢中愈发地安静,姜皎摸下袖中的东西。
谁能告诉她,这些事可要怎么办啊!
晚上回到房中,姜皎将东西给榴萼让她放好,在浴桶中没泡太久的就入睡。
第二日一早初醒,她泪眼婆娑的打个哈欠。
没滋没味的用着碗中的白粥,幽怨道:“从前我觉得,读书学琴练舞就已经够累,后头渐渐长大,还要学着看账本种种,好不容易都熟悉了,终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想到竟还有这般的事。”
榴萼和蔻梢看见姜皎的模样都忍不住地发笑。
将茶水放在姜皎的手边,榴萼不免今日也俏皮起来,“姑娘现如今这些事就觉着烦闷不已,后头若是嫁给五殿下,妯娌什么的都是宫中贵人,又该如何?”
这话是打趣的话,但是却说的在理。
她是想利用沈随砚解决这些事情,但是沈随砚什么时候会病发就不好说。
届时前面的时日,她自是要同宫中众人打交道。
姜皎无意识朝嘴中送口白粥,突然间摇摇头。
等等,她这几日,为何总是想这些。
她不过,就是想用沈随砚渡过这个坎罢了。
姜皎用手敲下旁边榴萼的头,“不许胡说。”
不停的告诉自个,不要再想了,多想也不会有什么好处。
靠在美人榻上,看着外头树枝轻晃,日头随着枝桠间隙不断的变更。
姜皎摸上一旁的琴,饱满指腹轻点琴弦,发出及其细微的声响来。
她一只手托腮,看着远处发呆。
哎,本姑娘什么时候也这么畏畏缩缩起来,从前她可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啊。
但是好在一下午的时间并未白白的浪费。
直到晚饭时,她瞧见厨房的仆妇来送饭,十分眼生,突然间就有一念头出现。
信件她让人帮忙送至父亲的手上,届时不管找谁都不会太难办。
药方直接由她拿出来便好,只说是她也去那家药铺抓药,不想正巧撞见,再将自个说得楚楚可怜一些,事情就好办得多。
父亲多有属官,每日信件也颇多,只消找人偷偷将信件混入其中,这事就成了。
想到此方法,姜皎直接将事情交给石青去办。
先前他什么都未曾查出来,还是姜皎自个调查出来的,如今石青自然是想尽办法来弥补。
他接过信件,跪在地上,“姑娘放心,小人必将此事办好。”
姜皎也不是亏待人的,她靠在小榻之上,头上只留一根玉簪。
隔着帘幔,只能听见她如黄莺娇啼般的嗓音从内室中传出。
微微一晃动,还能因得烛火,看见她曼妙的影子。
石青将头低的更狠,听姜皎说话,“你在府中一向是辛苦的,此事办成,我会找个机会将你提到管事的位置上。”
榴萼又递出去一袋子的银钱,比上次的都还沉,“先前的茶水钱,姑娘体恤石青哥哥,有劳。”
话说到这个份上,不管怎样,石青都要帮姜皎帮事情给办成。
他接过手中那袋沉甸甸的银子,磕个头,“多谢姑娘赏识。”
走出灵曲院,石青不禁想着,二姑娘,当真是个好主子。
将石青给送走,姜皎靠在枕榻上。
榴萼蹲在姜皎身旁,小声道:“姑娘如此相信石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