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受了委屈要一分钟不理主人的小狼狗。
季庭屿哭笑不得,对他说:“过来。”
于是一分钟都没撑到,小狗立刻摇着尾巴冲过去,紧紧抱住他,把脸埋在季庭屿肩窝里嘀咕了一句。
“什么?”季庭屿没听清。
沙漠青很小声道:“哥骂我……”
这是他第一次和哥哥在生死关头分开,也是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被哥哥训斥。
想了想又问:“是不是因为我做得不够好?”
季庭屿的心口蓦地酸涩起来。
说到底他也只是一只刚满十八岁的,很小很小的鹰,把这么多人的安全都放在他肩上实在为难。
“没有,你一直都做得很好。”季庭屿揉揉他的脑袋,又觉得好笑:“骂你一句就委屈成这样?我还揍过你呢。”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季庭屿看不懂他的执念,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给他,“把心放肚子里吧,我永远都是你哥,没人能抢走。”
沙漠青双手接住糖,珍惜地放进口袋里,心里却酸酸地想:可哥已经被抢走了……
季庭屿对眼下的情况并不意外,听孟凡说误以为自己死了时他就猜了个大概,毕竟这是上面抹杀一个人的常用伎俩,只是……
“阻止你们出来和拿回焦尸的领导分别是谁?”
“威廉!全都是他。”
“嗯。”
其实他猜测的幕后之人也是威廉,他和威廉分歧已久,对方估计早就想借刀杀人除掉他。
只是防风洞的位置威廉是绝对不知道的,那个洞从挖成起就是他和队友的秘密基地。
除非队里有人和威廉里应外合。
会是谁呢……
季庭屿想起歹徒曾说:背叛你的是你最亲近的人。
这到底是实话还是障眼法?而他最亲近的人……
季庭屿不动声色地抬起眼,看向对面几人。
他们全都或轻或重地挂了彩。
猴子脸上有刀伤,艾瑞克鼻青脸肿的,孟凡和罗莎琳最为严重,一个被削掉了耳朵尖,一个右手打着石膏,看起来就知道他们这几天累得够呛,但和他对视上时还是露出来一个大大的笑容。
猴子边哭边笑,罗莎琳则抹了把泪,嘴唇颤抖着冲他比了个口型:吓死了……
无论如何,季庭屿都不愿意怀疑这帮人会害自己。
“你们先出去,我收拾下东西,下午回基地。”
他说完几人就吸着鼻子点头往外走,桑布端碗进来,季庭屿还没伸手,贺灼就已经接过去。
于是几秒之后队员们听到身后传来如下对话——
“放桌上吧,晾晾再喝。”
“现在就喝,晾着也不会变甜,凉了只会更苦。”
“你一天天的真能给人烦死!”
“不就喝个药,你撒什么娇?”
“我撒个屁——唔……等等、慢点喂…都流出去了!”
吃瓜众人满脸:???
什么流出去了?
要说这个他们可不走了,鬼鬼祟祟地退回去,很快门缝里就摞了一排脑袋。
他们看到季庭屿坐着,贺灼站着,一手端着碗,一手压着季庭屿的脖子,面无表情地灌他喝药。
让人惊讶的是,季庭屿不仅没生气,还就着他的手视死如归地把药喝完,然后板着一张恨不得吃两个人的臭脸瞪着人家:“我真是让你气死了!”
贺灼抬手就在他的小猫耳朵上揪了下:“你下次再喝一半吐一半,我就换个方式喂你。”
嘶……这感觉怎么说呢?
亲密得过头,却又自然得好像他们本该如此一样。
“那人谁啊?”罗莎琳小声问。
“就那个开车上雪山的哥们儿么。”
“他和老大关系怎么这么好了?才几天啊,我们找人找得屁滚尿流,他俩却好像打通了患难见真情的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