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三七安慰元樱道:“无事,有东方兄在,无需担心。”他若不在,才需要担心。
“走,我们去那边看看。”刘司晨指着不远处,这河中,不但有定情画舫,还有灯船、卖唱船、木兰船、伙食船、围棋船,各种吃玩乐的船只,无论男女都可以坐上去玩玩,有的就在岸边,还有人围着。
那个拿到银子的花舫船家,将花船放开到船中后,将银子笑着放进袖里,旁边熟人凑近道:“吴船,你这条花船租出去了?”
坐山吃山,守河吃河,靠着花船,船商着实赚得不少,每人手里都有几条,忙的时候雇佣几个船夫,坐等收钱。
“对啊。”
“你这一条,前两天才刚出过事吧?坐船的小情人跳河殉情,这才两日,你就把它给放出来了?”
“管那么多,这爱河每年都有跳河死的,他们跳河,关我何事?我这真金白银造的船,还能放着不成?”
“可我们开花船的规矩,这种白船,做法事后至少要七日后才能重开,这才过了两日……”这很不地道,要再出事,那不是害人吗?
爱河名声大,外地人多慕名而来,可有些事,只有他们本地开花船的人才知晓,其实这爱河,也是葬情之河,每年有不少男男女女坐了花船之后投河自尽。
传言说这爱河里,有水鬼,大家怕传出去不好,没人来那所有的花船就没生意做了,更有损骆丹城的名声,所以被瞒了下来。
之后也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死过人的船做法事超度,免得死后变成水鬼再害人,放上七日,去了晦气后,再开船,只希望能少些这样的事情。
“我这法事也花钱做了,定情节人多火旺,不会出事的,今日过去,我再放上七日。”谁让定情节是今日,人又这么多,船都不够用了,他一咬牙就放出来,谁会跟银子过不去,能多赚些就多赚些。
大概是为小情人谈情说爱准备的,船紧固不紧固不知道,极尽唯美。
阙清月低头进去,四面雕花木,还有船窗,可看河景,水面星星点点的灯光,与天上的星光,遥相辉映。
船舱内,放置了一套红木雕花桌椅,屏风后竟然还有张塌。
桌上配有梅花竹,一侧还有一盆小樟树,生得翠绿。
她看一眼,单手握着衣摆,在桌子两边长椅坐下。
船舱四角,挂了四个灯笼,映得船内光线充足。
桌上,竟然还备了酒,上好未开封的清酒。
这等氛围,灯影佳人,醉坐画舫中,可真是一出撩动人心弦的氛围美景。
想不到,这些船家,搞起情调来,也是有一套,船头有船夫在撑船,东方青枫看了一眼,这才在对面长椅上坐下。
妙就妙在,桌子并不大,坐下后四目相对,灯笼的浅粉光色,映在美人的脸上,分外地好看,迷人。
阙清月被他看得目光微微羞涩,低头整理好自己衣摆后,才抬眼又看向他。
见他还在看自己,不由出声道:“你看什么呢?”
东方青枫望着她,想说你很美,但又怕唐突。
刚要开口,眼前不知何时,突地一变,面前这迷人的鹅蛋小脸,那双望着他如水般动人会说话的丹凤目,这好看极了的人,一身蓝白衣衫,突然变了。
不仅衣衫变了,连周围的场景也变化,他们仍在船上,却在一艘婚船上,四面全是红色轻纱。
她着了一身红衣,头带凤冠,坐在他面前。
阙清月从来没有穿过如此艳丽的衣衫这样妩媚地看着他,那种纯真艳丽之感,撩人心弦,她素来生得肤色雪白,此时被这红纱衣一衬,红灯笼的光一映,更显她双颊红晕满布,如同描了最鲜艳的胭脂一般,有一种惊心动魄之美。
而他身上,竟然也穿了一套民间男子的婚服,一身喜服,就连衣袖,都是喜字刺绣。
船外传来女子弹弦,咿咿呀呀的一首缠绵情曲。
东方青枫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他,这并不是真的,这定是有煞物在搞鬼,但看着面前坐着的一身红嫁衣的人,看到同样红衣婚服的自己。
他只觉得心中涌起无边的欢喜,特别欢喜。
看着面前人,那欢喜之情不断涌动,涌动到他开始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心口爱意泛滥,肆意狂奔,奔腾到他只想沉浸在这场美梦之中,不想反抗。
他心中忍不住想,他不是什么大聂的九皇子,婚事不受皇族玉蝶所制,面前的人也不是什么阙氏老祖,不用理会那所谓的族长宗主之事。
他们,只是尘世间普通的一对男女,今日就是他们的大婚之礼。
拜堂之后,送入洞房。
今夜洞房花烛后,从此,她就是自己的新娘。
他可以看着她,碰触她,是他的娘子……
阙清月感觉到东方青枫不对劲,看到他坐了会,然后长身而起,坐到她身边。
她未动,只是看向他:“你怎么了?”为何眼这样看着自己。
阙清月见他靠近后,伸手连她的胳膊一起,将她轻搂在怀里?
“娘子……”
她微微侧了下脸颊,“娘子?”
不过她并未挣扎,因不知他是何意?这两字有什么深意?他平日并不是如此孟浪之人。
正思间,他的唇就轻轻地,印在她的脸颊上。
阙清月愣了下,微侧脸颊,任他亲了一下,然后余光看向他,他这是在干什么呢?
东方青枫仿佛变了个人一般,看着面前一身红衣的佳人,他面带笑意,心潮澎湃,爱意横生,入目全是鲜艳的红,艳丽的他。
共结连理,永浴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