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静静坐着,陪她一起等晚霞。
人没事就好。
于佩愿意吐露的时候自然会吐露。
两人就这样隔着半米的距离安静坐着,于佩没开口,谢屹也不突兀的开口。
天色渐渐暗下来,天边的金光突破云层,染红半边天。
连人脸在霞光的照映下也镀上一层薄红。
于佩如愿以偿,轻轻咧开嘴角。
明天的日出不知道能不能看到,今天的日落可算看到了。
她站起身,缓缓回到屋子。
进了房间之后,没再出来过。
谢屹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目光时刻关注另一扇房门。
时钟转到九点,这个时候通常是于佩洗澡的时间。
这次,她没出来。
谢屹终于坐不住,起身敲响房门。
良久,没人回应。
他心里一急,直接推门而入。
于佩躺在床上,微微闭着眼,情不太自然。
谢屹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没发烧,却一身冷汗。
“你生病了,去医院。”他俯下身子要去抱她。
于佩猛地睁开眼,借着浑身仅有的一点劲推开他,“不去!”
她知道自己是什么毛病,这样突如其来的病痛,只不过是前兆,去了医院也没有。
她估计是要熬不过明天的。
谢屹没听。
直接将她拦腰抱起,打算强制送去医院。
于佩这辈子最烦别人不听她意见,强迫她做事,谢屹这样的行为简直踩在她的怒火线上。
人都快要没了,还得受这个气!
看起来奄奄一息的于佩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力气,一巴掌拍在谢屹脸上。
指甲印勾出血痕,清晰可见。
见她挣脱得厉害,谢屹终究没再勉强,轻轻将人放下,盖好被子,转身出去。
他下楼,在公用电话亭投了币,拨下一串号码。
等对面接通,他率先开口:“老赵,是我,我内人身体不舒服,不愿去医院,不知道你现在方不方便过来一趟给她看看?”
“可以可以的。”对面稍显隆厚的声音答应得很爽快。
挂断电话,谢屹回想起于佩面色苍白的模样,心生躁意。
他下巴被划破皮的指甲印已经涔出血迹,他丝毫未察觉。
只靠在电话亭旁反思。
于佩是什么样的脾气他应该很清楚,明知道她不吃硬的,非得硬来。
要是语气哄着点,人这时候说不定已经被他送去医院了。
吸取教训的谢屹这次没再贸然行事。
他回屋,打了一盘水,拿毛巾沾湿,轻轻走进房间,蹲在床边,寻求意见似的轻声问道:“你身上汗多,我给你擦擦汗吧?”
于佩没料到他还会进来。
沉默着没吭声。
房间里光线不强,谢屹临走时怕她睡不着,又怕她有事不能自己开灯,关闭顶上的强光灯,只开了床头微微泛着黄光的床头灯。
即使在这样微弱的灯光下,谢屹脸上那道涔着血的指甲印依旧清晰可见。
那是她挠的。
其实谢屹也是好意。
是她自己不想去医院,还没轻没重把人家脸上挠出血印。
她心里生出一丝愧意。
无论怎样,不该下这么重的手。
见她不吭声,谢屹耐着性子柔声问:“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