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璟。”
“诶,我在,怎么了?”
“乔璟……”
这话和举动似乎有些作用,乔璟明显感觉到陈岁淮的肌肉松弛了不少,喊自己的频率越来越低,可埋在他颈侧的脑袋却迟迟不肯抬起来。
直到雨势减小,缓过来的纪澜无聊到坐在栏杆上晃起腿,陈岁淮才在乔璟的再三要求下放开了他。
“别费心思了,掩饰不住的。”乔璟拇指擦过陈岁淮通红的眼尾,轻轻揉了揉他有些肿胀的眼睛,“长这么大个子,爱好做饭打毛线也就算了,怎么动不动就红眼撒娇哭唧唧呢。”
乔璟原本还想再多说两句调侃的话,好给向来自尊心很强的陈岁淮一个羞恼的理由,从刚才的莫名情绪和坍台表现中走出来。
却在陈岁淮深情的眼里多说不出一个字。
他们身处一个偏远山区的破败茅草亭中,湿透了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隆出凌乱的褶皱,裤管上因为走动溅上的泥点子谱出杂乱的印记,可陈岁淮看着乔璟的眼,却仿佛两个人站在圣洁教堂的彩绘玻璃下,于众人祝福的目光前,即将许下交付终生的诺言。
第一缕阳光穿透乌云和林冠洒到亭前的时候,陈岁淮说:“乔璟,带我回家吧。”
乔璟还是不明白陈岁淮到底是怎么了。
但这不耽误他用手背擦去陈岁淮额头的一片水痕。
他说:“好,我们回家。”
第六十九章
两个人虽然没有明说回的要是哪个“家”, 但心里却都默认了是时候该离开山村,动身回s市。
他们总得要回去的,因为有个最现实的问题迫在眉睫地需要他们去处理——乔璟和陈岁淮的休学手续只办到秋季学期, 而纪澜报道日期近在眼前, 更是不能错过。
等纪澜和陈岁淮都冷静下来了, 两个人对刚才的举动虽说没有什么后悔的感觉,毕竟乔璟的死是哽在他们体内的刺, 早晚都要穿破喉头把惊心动魄的鲜血展示给旁人看。
但尴尬还是尴尬的, 特别是当乔璟一边收起雨衣, 整理画具准备离开,一边装作不经意地询问他们刚才到底怎么了, 是不是学校里发生什么事了才让他们为自己一起担心上了的时候。
纪澜的救场能力是得到过业内几乎所有企业家肯定的, 不少公司为此花重金挖他, 就为了他极快的反应能力和缜密的思维语言逻辑, 能在谈判桌上扳回关键的一局。
圆这种场面不在话下,虽然纪澜临时扯出来的理由免不了有些牵强。
“前两天我和陈哥收到了讯息,是你……是乔岩托人带过来的,说想要见你一面。”纪澜说,“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得到了我们的动态,竟然还寄信到学校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