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烬被顾屿拉着坐到一旁,听陶晏说明情况。
原本沈烬的情只有简单的困惑,随后不免掺进了不少复杂的惊讶和不可置信。
他咳嗽起来,脑子像凿进了一颗又一颗的钉子,杜骏的脸浮现在他眼前,弄得他喉咙里涌起一股反胃的恶心感,整个人都不由往顾屿臂弯里缩了缩。
顾屿隔着厚重的衣抚摸他脊骨,促狭地安慰:“没事了,学长……我在。”
说着顾屿抬头轻蹙眉心,缓缓朝陶晏摇了摇头。
房间里只剩宋以知低低的啜泣声,直至察觉没人会安慰他,他才负气收住哭声,往门口走去:“……我,我先回去了。”
其他人都抬了抬眼,但谁也没想到,真正拦住宋以知的,是沈烬。
民宿上下的灯亮在寒夜里,像一颗小小的温暖星球,沈烬忽然起身挡住宋以知去路,对其他几个人说:“你们先出去,我和以知单独谈谈。”
他的声音冷得吓人,不见半分刚才的温柔。
江澜和陶晏对视几秒,双双同意让他俩单独聊,只有顾屿不放心,攥着拳头没动。
“我还没残废。”沈烬仍旧委屈,他沉下呼吸不看顾屿,只是推推对方说,“一点外伤而已,不影响我一个打十个,更何况你们就在门外。”
纵使顾屿手心颤动不愿挪动,江澜和陶晏终究规劝着他,拉他一块退出了房间。
小小一方门关上,隔绝了廊外风雪,沈浕回身从江澜留下的烟盒里抽出一根来,点燃了今年的第一支烟。
宋以知不适应呛人的烟草香气,可怜地低咳起来:“沈浕哥哥,我……”
“是装的吗?”沈浕隔着淡淡一层烟气看他,“刚才看到我进门的时候,不还一副死了全家的表情?”
“……”宋以知微怔,似乎没想到几次见面都对他疼爱有加的沈烬会这样说话。
“很惊讶?”沈烬吐了口烟,继续道,“可惜你不玩游戏,否则你应该知道,我只是骂你死全家而已,在打野玩家里已经算是文明素质标兵了。”
烟头燃起的光随着他的呼吸一明一灭,像燎原的火亮在月下荒原。
“我从前不喜欢把你往坏了想,权当你只是被宠着的小孩。”沈烬说,“这个世界总是对og充满偏见,温柔可爱的你被认为是绿茶婊,能吃能打的我被认为肯定是lph——我觉得这些偏见没意思,你觉得呢?”
宋以知轻颤目光,只敢看沈烬的肩膀。
沈烬见状不客气地伸手卡住他的脸,迫使他抬头面对自己刀子般的眼:“从你第一次叫顾屿为哥哥开始,我就大可以骂你婊/子不要脸让你滚,你认为,我为什么不这么做?”
宋以知杵在原地,红透了眼睛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