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家唯一能阻拦和削减他继承权的赵牧,直接把他整个人都拿下了。
从身到心,从骨到皮,一口碎渣子都没剩。
赵牧是在两年前的冬天,赵湛平车祸过世的那一天,和赵二求的婚。
他不费吹灰之力,略施小计就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财产,还顺带着白睡了赵二几年,听了他无数糊耳朵的情话。
真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赵二心如陈铁,而赵牧是氧气和水,接近他时有多温柔,到最后就能扒下他多少片片凋落的铁锈,他已经记不起曾经想去森林里捡星星给赵牧的纯真了,因为扒开一层皮,身体的左边只剩下被蛀空的一柄枯败。
赵二提出离婚,赵牧倒也没意外,只用钢笔闲闲地敲了敲书桌,说:“要离婚?可以,用陈晚转给你的那笔遗产来换。”
赵二二话不说就全转给了他。
他从来不稀罕赵家那些大到空旷的房子和地产,他只想离婚。
赵家一直以兄弟客气相称,人前也不甚亲近的两位先生——多年后因为一场离婚纠纷闹得整个赵家人尽皆知的时候,惊掉了为赵家做事几十年之久心腹的下巴。
这件事对赵嘉柏的冲击更大,他一夜醒来,两个原本客气相处哥哥就结了仇,而且还是那种要闹到离婚的情仇。巨大的转变让他目瞪口呆,甚至从陈晚过世的悲痛中轻易解脱了出来。
漫长的谈判和较量持续了三个多月,赵牧把赵二手上的财产榨得一点不剩。
从春到夏,两个人都曾不遗余力地伤害对方,磨瘦了最后一点交情,终于敲下了七月十四日飞去德国离婚。
赵二在飞德国的前夜在画室安静画画,突然想起来他们结婚那天,也是在德国,觉得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下一秒,秦折就吊着得意的步子走了进来。
对着他千疮百孔的心,撒了一把雪白的砒霜。
滚下楼梯,其实是赵二故意的。
本来秦折只想陷害他,自己滚几级楼梯去赵牧那里讨心疼,让赵牧更厌恶他;但是眨眼之间,赵二就拉着他的手臂狠狠一拽。
天旋地转中,赵二才模模糊糊地回过来——自己这是何必呢?
明明他想要的一纸离婚书近在眼前。
但秦折自扇耳光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念头冒出来让他背脊生凉,他不太想寡淡,不太想长命百岁了,他想要极致,想和秦折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