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知酌上前抓住小碗的脚踝,抬臂把小碗翻过去,狠厉的巴掌立马就落在了小碗的身后。
小碗仰了仰脖颈,痛得丝丝呼气,只能生生受着江知酌的怒气,能让江知酌如此生气的事,瞒着江知酌的事,也就那一件。
江知酌被气昏了头,这次都没等侍女出去,就开打了。
“何筝安,你好大的能耐,”江知酌咬牙切齿地说,“你敢去苍赤,还能让所有人都瞒住我,你现在真是厉害了。”
这不是没瞒住吗。
小碗抿嘴忍着疼,它外祖母的大鸡腿,让我知道谁告得密,我要劈了你……
小碗挣脱江知酌,江知酌气得眼睛都红了,小碗反手捂着屁股,着急地说:“别打了,再打明天我不能骑马了。”
江知酌右手握了握拳头,见小碗不知悔改,新账旧账一起算,把小碗的手腕交叉按在其后腰上,又是几巴掌抽上去:“你还要骑马?我今天起码给你打得坐不下为止。你擅自留在军营里,我没跟你算账,你是不是以为我能纵容你干任何事,让你现在都胆敢以身犯险了。”
小碗觉得自己挨揍的样子实在狼狈,扭头看了眼刚才还在床边的初十七。
只见初十七跪在地上,头垂得极低。也不拦着点江知酌,小碗看出来了,告密者竟然就在她身边。
“看她做什么!”江知酌又一巴掌拍上去,“他们现在自身难保。”
江知酌指着初十七,冷声道:“你、白竹、还有容词,每人给我到外边领五十杖。我让你们跟着太子妃,照顾她,看着她,这么大的事,你们合起伙来瞒着我。”
初十七站起来点点头。
“还有,去告诉李庄和郑凌,革了副将之职,每人五十军杖,让他们想想谁才是这个军营的第一个主子,郑凌也瞒着我,李庄还要跟着去,赏他们一顿,奖励他们效忠新主子,也赏他们不分事情轻重。”
小碗知道,她在这个军营说一不二,江知酌也有同样的权利,这本就是他一手创立的军营。
“不要,”小碗爬到床边拽住初十七,“不许去传。”
“你知道他们是无辜的,只是听我的令而已,”小碗抬头看着江知酌,“别为难他们,你有气冲我来。”
“冲你来?好,何筝安,我是今天把你打到下不了床,还是把你带回东宫里关起来?”江知酌垂眼看着小碗,“你在这儿给我胆大妄为。”
小碗紧紧抿着唇,眼睛里立刻蓄满委屈的泪水,却倔强地仰着头,小碗的肩膀抖了抖。
江知酌见状,有片刻的慌,小碗要哭了。
小碗的泪水宝贵,从未轻易落过,江知酌知道都是极其难过时才会流泪。
小碗此刻能轻易地用眼泪击溃了江知酌。
江知酌压下刚才的情绪,去分开小碗拽着初十七的手,小碗还在紧紧拽着初十七的小臂,江知酌认输般地缓声说:“让十七去拿些药膏来。”
小碗趴在江知酌怀里小声地抽泣,宣泄着她的委屈和压抑,她知道此行危险,她也想好好待着,等江知酌来接她。
可小碗有自己的信仰和使命。
小碗只哭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小碗认为被揍哭是件挺丢人的事,抬头红着眼眶看着江知酌。
江知酌用拇指抹去小碗眼尾的泪珠,他比任何人都心疼。
不算初十七告的密,江知酌早就发现了不对劲,小碗没那么黏乎过人。
小碗睡着以后,江知酌逮住初十七和容词几句话就问出了个大概,校场里无一人幸免,连江慕安都跟着挨了批评。
小碗醒得时候,江知酌刚从江慕安的住处回来。
“此事没得商量,你安安分分地待在这里,”江知酌看着小碗的眼睛,“你有一点异议,就跟我回京城。”
“我有异议,我也不回去,”小碗吸吸鼻子,“你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的妻子,不是你的属下。”
“安安。”江知酌眼深邃。
小碗听到这个称呼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她昏迷不醒时,江知酌也这么叫过她。
“你是故意装傻吗,”江知酌凑近,“你在我这里有多重要,我多在意你,你不知道吗?”
小碗怔怔地点头:“我知道,没装傻。”
“所以你不能以身涉险,好不好,”江知酌说,“你答应我。”
江知酌的语气太有蛊惑性了,可小碗不能答应。
白竹和初十七此时进了内室,小碗正跪坐在江知酌面前,看到侍女进来,把脸扭到冲床里面。
江知酌接过药膏,说:“出去吧。”
“殿下,天一在外面,说乙尘大师有事同您说,”白竹禀报,“刘大人也派人来问,您何时返京。”
江知酌明白,因为有尘字苑,小碗才更加要去苍赤。
而校场外面等的,也不是刘青峰的人,是重云没等到江知酌,才来问一问。
江知酌不让重云出现在小碗面前,担心小碗会想到沧海殿那晚的事。
“我一会儿就去随天一去,”江知酌说,“刘青峰那边让他等我回来再说。”
白竹和初十七悻悻地出了内室,江知酌捏着药膏罐子,小碗又学会了坐着装死。
第94章 行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