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红又陆续说了一些不算太恭敬的话,还讲了在薛府帮胡姨娘打点府内上下的“丰功伟绩。”薛楚楚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小碗没选择跟蜜红计较,小碗平日只是不愿与人有多余的交涉,但小碗的聪锐还是看出了几分蜜红如此趾高气昂的底气来自哪里。
本来小碗以为蜜红的出言不逊是薛楚楚授意的,现在看来薛楚楚也不过是自小被人左右习惯了而已。
不过小碗没打算管别人的闲事。
小碗“认真”听完蜜红的话,把人打发走了。
秋惊叶还在内室,薛楚楚和蜜红走后,秋惊叶才被初十七叫出来。
问过秋惊叶这几天的差事,小碗思索着点点头,说:“看来太子殿下是把你当心腹培养了。不过你还小,对京城的事也不熟悉,这几天累了吧。”
按照小碗对秋惊叶的以往的了解,秋惊叶定会说累极了,然后在她身边赖一天,秋惊叶今天应该就是为这个来的。
不料秋惊叶不假思索地说:“还好,我不累,我今日就是过来看看你在这边是不是受欺负了,没想到你过得倒是逍遥,我也该走了。”
不知道是不是小碗坐在秋千上的原因,抬头看向秋惊叶的时候,小碗陡然生出一种秋惊叶长大了的感觉。
“惊叶,”小碗叫住秋惊叶,平静地说,“做事别心急,稳妥当先,建功其后”
秋经叶朗声笑了一下,说:“你以前教我读书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小碗无奈地看着秋惊叶,秋惊叶扬着一张坏笑的脸,右边脸颊上有一个很浅的小酒窝只有在做某些表情时,才会露出来,秋惊叶说是后来长得,不是娘胎里带的。
小碗之前就好过,是怎么后天长成一个酒窝,还有秋惊叶是怎么控制这这个酒窝的。秋惊叶以前闲聊的时候说过,不爱读书,拿笔杆子戳的,亦或许是爬树用树枝挂出来的,自己觉得好笑的时候才有,其他时间不轻易带它出来见人。
小碗脸上还带着笑意,仰着脸说:“让你读书是让你明理,又没指望你考个状元回来。”
初秋的风带着惬意的微凉,秋惊叶靠在树上,腰间别着当差时的佩刀,懒懒地听着。
“人生须臾数十年”小碗仰头看着天边的云层,“有些枷锁和权利是出生就带在身上的,但想自己的心境最重要。”
云团像被人松散地捏在一起,风轻轻一吹就飘散开了,却又不经意间,凑成与方才不太相同的样子。
江知酌回府的时候,秋千还在摇晃,只是院子里已经空无一人了。
换了一身衣服,看天色还早,江知酌问白竹,得知小碗?s?还没有用过晚饭,江知酌吩咐了厨房,一会儿去小碗院里用晚饭。
白竹来禀报时,小碗指间停留了一瞬,继续翻阅账簿,点头说好。
初十七本来也在誊抄之前的彩礼账单,今天是最后一页了,原本打算今日抄完,听到白竹的话,出十七立马把册子折好,顺便抢了小碗手里的账簿,替她收起来。
小碗手中猛得一空,叹口气道:“十七,做什么。”
初十七怀里抱着东西,用脖子和眼睛配合着示意:“太子殿下要来了,马上就来了。”
“所以呢?”小碗依旧不理解,“厨房不是刚刚开始做饭吗,你急什么。”
初十七把各种册子在架子上摆好,转过身比划:“你去换衣服”
从小碗的衣柜里翻出所有衣服,初十七都不满意,最后才翻出一件杏粉色的外衣,“强行”帮小碗换上。小碗哭笑不得,又没制止初十七的动作,实在没有弄清楚初十七的想法。
“停,停十七,”小碗在妆台前按住初十七的手,“还有一个多时辰,我就要睡了,现在涂这些脂粉做什么?”
初十七之前在楼里,没少见别的女子化各种妆扮,浓妆淡抹的见得多了,都没小碗这般好看,只是小碗今天不愿意,只好在妆奁里找了一个新钗子给小碗戴在了头上。
“你去门口迎接太子殿下。”初十七低头看了小碗一眼,还算满意。
可小碗不满意,憋了半晌才说:“为什么。”
“你那天晚上,我不在的那晚,一定是惹太子殿下生气了,”初十七有理有据,“你打扮得好看些,太子殿下也许会原谅你。”
小碗怀疑她和初十七之中定是有一人学手语学错了,不然为什么初十七会用“原谅”这个词。
可初十七很笃定,甚至有些不听小碗的话,执拗地要小碗去门口等着。
小碗也终于明白了,从妆台前站起身来,说“你是要我以色侍人?”.
初十七不起先不懂“以色侍人”的含义,但从小碗的表情上看,这不是什么好词,忙慌张地摇头,词不达意地解释:“不是,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们两个不吵架。”
小碗把脸扭向一边,不再看初十七的方向。她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任性和江知酌一直对她的包容。
现在只是初十七对她的一点相劝,如果身边换了别的宫人,怕是更看不过她婚后这几天对江知酌的态度。小碗想起宫里那些妃子,对皇上的敬畏和讨好,她有些抗拒。
初十七眼看小碗不理会她了,便着急地想要跪在小碗脚边,小碗手快地托住初十七的一只胳膊,轻声说了句“走吧。”
江知酌进院子的时候,一眼就看到小碗站在房檐下,最后一点残存的夕阳毫不吝啬的照在小碗身上。江知酌有点恍惚,前几日见她,还不似这般,最起码小碗现在这身衣服和仪态,丝毫看不出平日里的冷淡性子。
小碗也瞧见了江知酌,扭过头去瞧。江知酌脸上多了前些日子没有的疲累,想到自己这几天的没心没肺,小碗欠身行了礼。
江知酌上前几步拉起小碗的手,小碗在身后低着头跟着江知酌进屋了。
平日里江知酌不在还好,可江知酌在这里,小碗就想起这本是江知酌的寝殿,江知酌在这里就像个原主人。
“这几日还有再吐吗?”江知酌如常的问。
白竹已经把小碗这几日的大概行为跟江知酌汇报过了,江知酌自己眼见过后还是不放心。
小碗摇摇头,说:“没有。”
“牛乳每日都喝了吗?”
小碗点点头,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