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如今凤王又被降了爵位,幽禁在王府,实在是处境堪忧。
“方才听管家说,王爷心情好像不太好。”贴身侍女忧心忡忡,“不知是遇到了什么事。”
“心情不好?”贵太妃皱眉,“难道又因为态度不敬,被皇后下令责打了?”
“应该不是。”侍女摇头,“王爷看着并未受伤。”
“那就是罚跪了。”贵太妃如是说道,像是已经笃定了似的,“宫里那位皇后真是个阴晴不定的主,我儿在朝中当差,竟随时面临着性命危险。”
说完这句话,她起身道:“去厨房看看有没有绿豆汤,盛一碗给王爷端过去,天气这么热,去去暑气。”
“是。”
贵太妃带着侍女径自抵达武王的院子,院外有丫鬟在打扫,她挥了挥手:“天气太热就去避避暑,傍晚再出来打扫。”
“是。”侍女屈膝行礼,“奴婢告退。”
武王倚着屏风前的锦榻,榻边放着一盆冰块,面前的案桌上一杯冒着冷气的酸梅汁静静搁在那儿,正在等着主人临幸。
“我还吩咐下人去厨房给你盛一碗绿豆汤呢,没想到你这酸梅汁已经准备上了。”贵太妃在他面前坐下来,端详着儿子阴郁沉默的表情,“怎么,又受了晏姝的气?”
武王眼皮子微掀,总觉得她这句话说得怪怪的。
“晏姝是皇后,又不是我媳妇儿,哪来天天受气的说法?”武王皱眉,“何况她日理万机,也没空时常找我茬。”
“那你是怎么回事?”贵太妃不解,“为何心情不好?”
武王浑身没骨头似的半躺着,声音烦躁:“遇到了一件棘手的事情。”
“棘手?”
武王抬手抹了把脸,坐起身,一脸认真地看着贵太妃:“母妃,当年父皇宠幸的那个雪才人……就是夜容煊那个贱种的生母,她当年是个什么情况?”
贵太妃表情有片刻茫然,随即缓缓皱眉:“你突然关心她干什么?人都死了那么久……”
武王有些烦躁:“母妃别问那么多,告诉我就是。”
贵太妃不解:“你想知道什么?”
“她当年侍寝,可有侍寝纪录?”
“一个没名没分的宫女,哪来的侍寝记录?”贵太妃嗤笑,“你父皇当年也是喝醉了酒,不知怎么做出这般糊涂事,要不是他那次犯浑,现如今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出身低贱的废物做皇帝。”
贵太妃不提还好,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平。
这都是个什么事儿?
然而转念一想,贵太妃叹了口气:“不过这样的结果也未必不是好事,若是让凤王登基,我们母子俩说不定已经不在人世了。”
想到那个为了皇位连结发妻子都辜负的男人,贵太妃忍不住撇了撇嘴,心里不屑。
“母妃总是喜欢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武王冷笑,“若不是夜容煊这个贱种,那皇位指不定是谁的呢?凤王就一定能坐上那个位子?”
“他是中宫嫡子……”
“史上死于非命的皇后嫡子多得是,多他一个也不多。”武王说着,有些不耐,“我不想听这些,母妃别岔开话题,说说雪才人。”
“她有什么好说的?”贵太妃想不通,“你怎么突然对她感兴趣?不就一个得了宠幸,幸运诞下皇子的宫女吗?才人的封号都是因为生了皇子才有的,可见先皇根本没把她放在心上。”
第20章 荒谬的想法
武王眉头皱得死紧,眼古怪地看着贵太妃。
算了。
以他母妃这个脑子,他就不该问那么多。
武王有些烦躁:“母妃先去休息吧,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瑾儿。”贵太妃见他如此,实在纠结得难受,“你就不能直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端端的,突然提起那个死去多年的宫女干什么?
难不成夜容煊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没事。”武王硬邦邦地回了一句,干脆起身走到内室,在床上躺了下来。
贵太妃见他如此,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可儿子明显一副不想多谈的表情,她只能暂时放弃追问:“那你好好休息,有什么想不开的就问我。”
武王心情明显不太好,懒懒地应了一声。
“还有啊。”贵太妃眉心微拧,“你妹妹出阁的日子快到了,护国公和他那个继室夫人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要不要提前做点什么,以防昭阳嫁过去受委屈?”
昭阳受委屈?
“母妃过于担忧了。”武王偏头看着她,眼略微古怪,“一来她是公主,护国公府没人敢为难她;二来国公府现在是晏凌风当家作主,只要晏凌风不欺负她,谁都不敢欺负她。”
贵太妃皱眉:“话虽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