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楼十一拒绝了这个提议,坚称自己没有出bug,数值稍微有误差而已,不是什么大问题,反过来问沈西聆为什么突然问他有没有对子宫动手脚。
沈西聆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发现的问题,他解释说:“啊,是这样的,我给主母做尸检的时候,她输卵管已经裂了,但是你一复原,这个形状是好的,楼十一,你大概把这个子宫修复到了多久之前?”
“她死前一天左右,这样做出来的结果会比较准不是吗?”楼十一如实回答。
“可是她肚子里的胚胎都这么大了,人都是会疼的,她不仅疼,还没有一个医生告诉她怀孕了,那在她自己懂一点医学的情况下,她肚子疼还有些微出血,应该会给自己开一点痛经类药物才对,这种药物是能造成流产的。”沈西聆想不明白,主母在死之前到底做了什么。
郁久霏跟着点头:“有道理,反正如果是我肚子突然疼起来,肯定怀疑是痛经,而不是怀孕,不懂吃药的就喝糖水或者吃益母草,懂医学的,肯定上来就吃止痛药了。”
这也是大多数女性的误区,觉得自己痛经得厉害也不去看医生或者吃止痛药,觉得对身体不好、生不出孩子什么的,无论医生怎么说都觉得是骗人的。
其实只要疼,那就可以到医院开对应的止痛药,特别疼就吃布洛芬缓释胶囊,并不会成瘾或者伤害身体,只是不能空腹吃。
如果真的疼到止痛药都止不住,可以直接去找妇产科的医生开止痛针,不用因为生孩子之类的原因躲着医生,医生比患者自己都害怕伤害到子宫,这是会造成医闹的。
沈西聆抬手割开了输卵管,继续说:“没错,有点医学知识都知道自己应该对症下药,其他医生不告诉她怀孕就算了,她疼得这么厉害,晚上可能都睡不着,加上心脏的问题,她难道真的什么都没做?”
“可是她想死呀,想死的话,哪里在乎自己疼得多厉害?”楼十一记得郁久霏说主母是想死的。
“剧烈的疼痛确实可能引发心脏病,”沈西聆手上动作不停,已经把毛剌剌的胚胎细胞给剖了出来,放到托盘上,“可要是这么说,第一凶手……”
话没说完,不过郁久霏跟楼十一都明白他的意思,如果宫外孕这件事是主母自己放任的,那她岂不是杀了自己的第一凶手?
郁久霏想了想,说:“先别开口,我们把实验做了,做完我们去找一下大老爷,回来的时候我跟楼十一没在大老爷那看见香炉,但是不保证是他们自己清理掉了,现在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而且,如果孩子不是老爷或者四老爷的,就再去试试大老爷跟三老爷。”
总之,主母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必须得找到。
沈西聆已经准备好了药水,在等待的时间里,他直接去找了大老爷,问到了香炉的信息,还拿到了大老爷的血液,于是做亲子鉴定的,又多了一个人。
“对了,香炉,”沈西聆放好试管,回头对郁久霏说,“我去问了大老爷跟他的亲兵,说是一开始院子里有的,但是他们要预防有人伤害大老爷,所以提前把所有不对劲的东西都清走了。”
“那清走的香炉里,有跟三老爷房里一样的香料吗?”郁久霏赶忙问。
沈西聆无奈颔首:“有,不过我没带回来,毕竟是重金属,你经常接触不太好,但我看过了,是同一种。”
主院里四个老爷,唯独两个抵御外敌的老爷房间里放了熏香,让人想不怀疑都难。
郁久霏这时回头看了眼主母的尸体,现在沈西聆又给她缝回去了,看起来跟睡着一样。
三人都没有说话,等待亲子鉴定的结果,有技术自己做比去机构做要快得多,不到半天,沈西聆就检查出了结果——主母的孩子是四老爷的。
听到这个结果,楼十一惊得都睡不着了,他直接从郁久霏的帽子里飘起来:“你开玩笑吗?四老爷?他人都没回来过!”
沈西聆也很疑惑:“我的结果不会错的,但是……怎么会是四老爷呢?难道老爷真不能生?”
说完,两人看向好像一直很平静的郁久霏,仿佛她已经知道了这个结果。
“郁久霏,你已经猜到了?”楼十一忍不住问。
“刚才一号回来说大老爷房间里也有香炉,我就大概知道了,现在,你们什么都别开口,我们要去做最后一步,找到主母死亡的真相。”郁久霏提前制止了还想发问的楼十一跟沈西聆,避免他们把凶手说出来被传送走。
对于主母的死因,到这里就可以了,多进一步是凶手,为了不被传送走,什么都不能说。
沈西聆听话地点点头,赶紧收拾了东西,跟着郁久霏离开。
现在是白天,不过有沈西聆跟城主的卡牌在,倒是不用担心会被人发现他们行迹古怪。
郁久霏接下来去给整个沈家的小妾都做了心理暗示人,她既然说了要救人,那就不会半途而废。
这一天,郁久霏在救人,主院的老爷们在睡觉和做自己的事情,好像都忘记了,他们是为了主母的死亡凑到一起的,而女眷们在商量应该怎么办主母的葬礼,两个平妻始终没定个章程来。
现在主管沈家大院的是两个平妻,她们两个不开口,无论其他老爷的正妻安排得多好,都不能直接给主母办葬礼。
处理完所有的小妾,刚好到了晚上,主院那边又开了一次酒席,老爷们依旧在喝。
郁久霏从最后一个小妾的院子里出来,看了看天色,对沈西聆说:“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找一个人了。”
“谁啊?”沈西聆跟楼十一异口同声地问。
“上一任主母,也就是,四老爷的母亲。”郁久霏轻声回答。
去沈家大院的路上,郁久霏问沈西聆:“一号,说起来,上一任主母还在,可是老爷好像没见过,剧情里也没说,那他是过世了还是不在家?”
沈西聆想了下,惊讶地发现,在老爷继承沈家之后,就没人提到过这个老爷了:“好怪,他好像忽然就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我打听到的消息,都是老爷继承沈家前,老爷继承沈家后,好像家里就没有上一任家主的记忆了,就连三老爷跟大老爷也没提到过他。”
上一任老爷,仿佛已经随着老爷继承家业而消失,无人记得他的存在,说起来也是当年如何如何,从没人说他现在如何如何。
郁久霏微微挑起眉头:“不知道也没关系,前主母会给我们一个很好的回答的。”
前任主母还住在主院里,而且院子就在平妻院子旁边,两个院子只隔了一道墙,想说什么,隔着墙就能听见,根本不用绕过去。
沈西聆直接带着郁久霏进门,他提前控制了院子里所有的人,让他们陷入一场漫长的美梦当中。
那位前主母准备休息,她的嬷嬷正在给她梳头。
进去时前主母跟婆子都没动作,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郁久霏站在屏风旁看了她们一眼,没过去,而是去翻各个抽屉跟柜子,还有书房,不放过任何一份文件跟书信。
本来沈西聆跟楼十一还不明白郁久霏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郁久霏翻出来一叠文件跟两种不同样式的信件,两种信件分别是中式风格和西式的。
“这些,就是真相了。”郁久霏把信件都放在书桌上,自己缓缓靠着椅子坐下,每次她过剧情看到最后的真相,总觉得剧情发展,带着莫大的恶意,令人疲惫。
沈西聆疑惑地走过去,他简单翻了一下,发现这些信件里,西式信封最早是从二十多年前就开始写的,中式信封晚一些,大约十八九年前,时间跨度非常大。
楼十一过来扫描整理,看到一半就被震惊得不行:“郁久霏,你到底怎么猜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