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了她这种态度,陆聿北反而觉得放松,“那个姓范的后来为难你了吗?”
“问这个干嘛?”
问了又不能利用职权帮忙揍人。
再说,他们关系不好,陆聿北肯出手帮忙,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程意绵垮着一张脸,郁闷焦躁堵得心口快炸了。
陆聿北:“他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没有人喜欢听外人站在评判教育式的高度讲话,除了给伤口撒盐,对她没有任何益处。
更何况是在伤心落魄的时候。
陆聿北声音微沉:“还以为那顿饭过后,姓范的会介意我的身份,给你一个面子。”
头一次正儿八经听他解释,程意绵迟钝了好久,明白过来他是用自己的方式警告范主任,别什么人都欺负。
憋着饭局被为难的那股气,因他的话顷刻间化为感动。
程意绵很大度,对他的偏见相应减少一分。
怕她误会,陆聿北补充一句:“毕竟相识一场,帮同校学妹是应该的。”
藏青色手帕缠在他修长白皙的指尖,手背上的纹路清晰撩人,连指甲盖的月牙弧度都那么赏心悦目。
这位陆学长太有傲人资本了!
陆聿北漆黑如墨的眸光定格在她身上,往前递了几分:
“我没有带纸巾,你将就着用这个擦眼泪吧。”
“谢谢。”
蚕丝触感柔软像棉花,想必价格不菲,程意绵竟有些舍不得用了。
转过脸偷偷瞄他,静下心的相处跟以往不同,如果他是温柔大度的类型该多好,她绝对第一个心动倒追。
很快她就被现实否决。
“直来直往的性格在职场上很容易得罪人。”
这句话成功戳破她眼里的粉红泡泡。
程意绵有时候觉得,这人每次开口精准踩中自己不喜欢听的话,他们上辈子绝对有仇。
“你不知道事情真相,别在这里教训我好么。”
抖开手帕,擦完眼泪再擤鼻涕,动作一气呵成,把气撒在没有感觉的死物上。
陆聿北因为她的不顾形象微微皱眉。
刚经历过糟糕的事,恰好有人送上门当出气筒,程意绵也就顺理成章把从前的种种拉出来:
“真不知道我跟你有什么仇怨,大一军训第一天你就逮住我罚站。”
“不是你交头接耳扰乱队伍节奏,有错在先吗?”
难得他没有忘记,可以接上话,但事实并非如此呀。
“我只是饿了,问同学离结束还有几分钟。就被你不分青红皂白拉出来罚站,还是顶着那么毒辣的太阳。”
“……”
陆聿北无话可说。
“你有没有数过军训期间罚了我多少次?”
陆聿北很无辜地看向她:“没有。”
程意绵掰着指头跟他算旧账:
“十五天的军训,你罚了我四次!”
“有……么?”他不确定,“我记不清了。”
四年前,在炎炎烈日下,一万五千余名新生穿着迷彩服,分散在学校一南一北两个操场,军训到中午,每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靠近操场跑道的边缘,程意绵站姿笔挺,纹丝不动,被晒得丢了魂儿,浑身冒烟。
十二点一到,队伍解散,陆聿北代为他们班级的军训教官,喊住她:
“下次再交头接耳打扰别人,罚站时间加倍。”
程意绵狠狠瞪他,然处于下风,不敢回嘴。
军训第五天,休息十分钟的间隙,同宿舍的魏菲分享给她一块亲嘴烧辣条,撕开包装刚塞进嘴里,魔鬼教官陆聿北通知他们集合。
趁他走到自己看不到的盲区,程意绵偷空咀嚼两口,在人转身看过来时又含着不动。
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咽下去后,她却低估了爆辣的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