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对于飒飒妈的手下不留情,虞羡虽然很想躺平,也只是生理意义上的想躺平,心里却是很服气的。
经过一年的强化训练,虞羡不仅身手,连曾经被打压到地心的心气儿,都有了质的提升。
还是那句话,力量,总是能给人无限勇气。
她现在能和隔壁家的斗战胜佛羔子,打个五五分。曾经势均力敌的羍子小伙伴,在她发狠的时候,压根不是她的对手。
虞部狩猎队大队长,下任族长候选之一,调理崽的本事,那个强横,那个暴烈,那个超效,绝了。
就这样,她又变强了。
人没秃,但梦想秃了。
她养老的梦想,似乎更近了,又似乎更远了。毕竟,她给自己定的路线是暴力咸鱼,硬核养老。
可是,压在她头上的飒飒妈太强了,且还在变得更强。她的咸鱼养老梦想,现实吗?
展望梦想的虞羡,有些惆怅。
前路漫漫啊。
虞羡看了眼比她矮半分的小伙伴,安慰他:“少年营也不是只有实战课,也有采集课。”
羍子顿时提了几分精,说起自己喜欢的就来了劲,“听说要去外面,那里的植物更多更难分辨。”
五岁到七岁的孩子,大巫和长老们都是拣手边趁手的教,在平时生活里随意学,学多学少靠自觉。
进了少年营,那就是接受老战士的系统教导,要拉出聚居地,进部落地实训的,见识的天地要更加广阔,多姿,也凶险。
虞羡点头,一脸飒飒沉稳,“打架是不可避免的,被同伴揍,总比被野兽啃好。你不要担心,大家有分寸的。”
羍子委屈,摸着淤青未散的胸口,抿着依然肉嘟嘟的果冻唇:“可是,你揍我就好疼。”
虞羡顿时有些心虚,“我那是失手,不是故意的。”
羍子小伙伴悲愤:“那你还说大家有分寸!”
啊,这怎么就又轱辘回来了呢?
都怪飒飒妈,言传身教,下手不狠,性命不稳,搞得她打起架来,整一个暴力狂,经常收不住手。
讲真,她都不知道,自己那似乎生来就苍白无力的灵魂,竟然会有如此狂暴的一面。
有生之年啊。
一年,在飒飒妈手底艰难求生的一年,她脱胎换骨,啊不,是简直重新投了个胎。
哦对,她就是重新投了个胎。她经常忘了穿越这茬。以为自己本该活在这样的世界。
看着色郁愤的小伙伴,虞羡心虚的心一软,低头哄人:“那等会去野地,我要是打到野鸡或野兔子,烤给你吃?”
羍子漆黑滚圆的眼珠立刻亮了,镶在边缘的微蓝熠熠生辉,“羡子,我要野鸡,要叶子包,泥巴裹,肚子里塞菌子!”
虞羡瞟了眼突然就雨过天晴的娃娃脸,怀疑小伙伴在骗吃,提醒道:“那也要野地里有,我能打到,你点单也没用。”
她快走两步,想早点把手里的尿罐脱手,总觉得提着这玩意,讨论吃喝,口味太重。
羍子不再计较小伙伴失手,乐呵呵的追上来,“羡子,等我,我们一起去打野鸡。”
虞羡就放慢脚步,等人。
七岁的崽,倒尿罐不需要人帮忙,自己就能倒出特别完美的弧线,而且也知道该往哪里倒,减少处理粪肥的族人工作量。
虞羡和小伙伴照例去沟渠边,把尿罐洗刷干净,摆在阳光下暴晒,又去茅草屋边上摸了把驱虫水,就去野地摘野菜了。
春天可供采集的野菜,那就太多了,弹弹菜、曲曲菜、环环果,鸭脚板,乌乌叶,豆尖尖,四叶菜,红背菜......
虞羡信手一数,能数出二三十种,但大巫能数出几百种,认出上百种,所以他是大巫。
这野地的野菜,也是大巫让人撒的种,视情况补缺。这个撒种的人,有时候是种植园的老人,有时候是随手抓来的小壮丁。
所以,小崽子们过来这边采野菜,大人们从不担心会采到毒草,只会担心采到不好吃的野草。
去年和小伙伴们被大巫抓过壮丁,虞羡才意识到,这野地,其实不是真的野地,是一块半人工半天然的实习野地。
老弱并存的聚居地范围,不可能放置不可控的危险存在。
春天的野菜,就要吃鲜,吃多少采多少,浪费会挨打。
虞羡挑着鲜嫩的采了一背篓,就住了手。
她和羍子都是有意靠着野地边缘走,因为偶尔会有小动物从隔壁真正的野林子禁地窜出来。
今天运气不错,正好遇上一只野鸡突然蹿出来。
拖着长长的华丽尾羽,阳光下流光溢彩。
虞羡想,长得这么招摇,一定是公的。
原始鸟类世界里,不好看的雄性,都找不到对象。
不知有人暗暗觊觎它漂亮肉.体.的长尾野鸡,在灌丛中的空地上,姿态优雅的走来走去,宛若闲庭信步。
这个绅士的小漂亮,一身春天的荡漾气息,绝对是在做求偶演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