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有些挫败的时候,却听到一道微冷的声音:“你翻够了没有?”
草,谁啊?!
谢游吓了一跳,踉跄几步朝着声源处看过去,却见书桌后堆满衣服的躺椅处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形来。
紧接着,一只手从这堆衣服中伸出来,将衣服扒开,露出一张淡漠的面容。
是谢玉成。
是被衣服山埋住的谢玉成。
谢游十分震撼,“不是,你在怎么一声不吭啊?”
谢玉成顿了下,“想看看你要做什么。”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躺在这里一言不发,看着她翻箱倒柜一声不吭啊?
谢游:“……那你为什么突然又吭声了?”
谢玉成移开视线,站起身来,将身上堆叠的衣服一件件拨开,“被吵醒了。”
“你盖这么多衣服是为了睡觉取暖吗?”谢游更加费解了,感觉这个人脑子不太聪明,“你为什么不回房间?”?
谢玉成冷冷道:“不虔诚。”
谢游:“……”
她看了看那尊大佛,又看了看他,感觉什么都明白了。?
谢游问:“不会你这几日,一直没离开府上,而是呆在这里吧?”
谢玉成道:“是又如何?”
谢游无言,“我听说你们这些自诩名士的人,都会用五石散,能激发才智作诗写词?”
“我没有用过。”谢玉成面色依然淡然,“不过是些摧毁心智的东西罢了。”?
谢游摆手,“我的意思是,你还是用一些吧,你看着确实需要激发一下才智。”
谢玉成:“……”
他道:“所以你来我的书房到底有什么事?”
谢游没忍住挠头,瞬间将精致的发髻勾出了几缕凌乱,看得谢玉成忍不住蹙眉。
谢玉成又道:“你我既是兄妹,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那好吧。”谢游走上前,诚恳地看着他,“能帮我整点话本看么?我好无聊。”
谢玉成道:“原来如此,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同你说,原本为你请好的夫子怕是来不了了。如今将近年关,许多先生也不再授课了。”
谢游喜上眉梢,“还有这种好事?”
谢玉成补充道:“所以我来教你。”
谢游问:“可是我觉得你不太聪明,你真的能教我么?”
谢玉成:“……”
他冰冷的表情终于有了裂痕,如星般的黑眸里含了几分恼怒,“你若不信,便替我磨墨开笔罢。”
不就是当书童?
这她还是明白的。
老老实实跟在谢玉成身后,打了会儿下手后将毛笔递过去。
谢玉成屏息凝,于宣纸上挥毫,广袖宽袍舞动,愈发衬出他清冷如谪仙之态。黑发随着他挥毫微微垂下几缕,落在光洁如玉的面上,投下一小片暧昧的阴影。
他放下毛笔,看向谢游。
谢游看过去,字迹遒劲婉转,风骨毕露。
谢玉成沉声道:“如何?”
谢游想了下,说:“你字儿写挺大的。”
谢玉成:“……”
他一转身,走到书架前,抽出了几本书塞到她怀里,“坐下,翻开,现在我就要教你识字读书。”
谢游脸皱一块儿,“为什么是现在?”
谢玉成沉默了几秒,“因为我没想到你的情况已经如此严重了。”
他坐在书桌前,开始教她识字。
一个时辰过去后,他已经从识字教到了读书,谢游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走了还是无意中已经穿梭了几年的时光,为什么难度提升如此之快,毫无防备。
第二个时辰过去的时候,谢玉成跟她说:“这便是孔子与两小儿辩日的典故,你便以此典故来作一首诗吧。”
谢游:“哥哥。”
谢玉成还不太适应这个称呼一般,白皙的手指动了下,他垂眸,“嗯?”
谢游:“两个时辰前,我还不算太识字。现在,你却让我写诗,我觉得你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