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然:“可不嘛,还有第三个,是钱博。”
“……”
关雪息瞬间懂了。
每个学校都有那么几个不良少年,钱博就是二班的混子,干啥啥不行,挑事第一名。
杨逸然说,钱博笑嘻嘻地走到陈迹面前,做了一个抹脖子的中二暗示动作,问他:“兄弟,你真的那个过吗?”
陈迹撩起眼皮瞥了他一眼,钱博见他有反应,以为对上路子了,很社会气地跟他勾肩搭背,手刚伸过去,就被陈迹给掰了。
“掰了?”关雪息惊讶。
杨逸然:“对,掰了一下,咔吧一声——真的有声音,卧槽,我当时在旁边,差点吓尿。”
关雪息:“……”
关雪息:“这么狠吗?”
杨逸然:“相当狠。钱博屁都没放一个自觉滚蛋了,然后我们班就再也没人敢跟陈迹搭话了。”
关雪息:“老师呢?他也不理吗?”
杨逸然:“那倒没有,不过话也不多,非必要不开口。”
过了会儿,杨逸然又发来一条,下结论道:“现在我觉得,他少年犯的传闻九成九是真的。”
关雪息没回。
他的微信突然进来一条新消息,来自段绵。
段绵:“今天中午给你添麻烦啦,明天我请你吃饭吧。”
“……”
关雪息犹豫了一下,打字回复:“没,不麻烦。吃饭就不用了,明天中午我约了人打篮球。”
段绵回:“那好吧,我去看你打球~”
手机平放在书桌上,压住了一本错题笔记。
下面是一道立体几何大题,关雪息看见数学题,思绪霎时一清,把什么陈迹、段绵都抛到了脑后,将手机设置成静音,开始做题。
之后将近三个小时,关雪息都没有分出心来玩别的,一直在写题,看书,背单词。
以前何韵会盯着他学习,后来发现他很自觉,不需要管,也就不盯了。偶尔会敲门进来给他送水果,叮嘱他注意休息,别太累眼睛。
关雪息和何韵的母子关系特别和谐。
大概因为何韵所有的不满都撒到了前夫关靖平身上,她连买菜缺斤少两都要骂一声“都怪关靖平晦气”,在此对比下,优秀的儿子就显得顺眼多了。
何韵唯一的毛病,是和全天下父母一样,太过于望子成龙。
她总是对关雪息说:“你一定要争气,至少得比你爸强。”
关雪息升上高二之后,她开始展望他将来上什么大学、读什么专业。她问关雪息:“你喜欢什么专业?以后想干什么?”
“不知道。”
关雪息摇摇头,答得很随意:“到时候再说呗,还早呢。”
在青春期谈到未来,难免有几分迷茫。
但这迷茫宛如清晨花坛里的露水,太阳一晒,就蒸发得干干净净,关雪息连自己昨夜做了什么梦都记不起来了。
他终于睡了个好觉,第二天意气风发地去上学。
前几天受台风所害,天气一直不好,体育课没上成。
当时占课的是数学老师老赵,他用老手段哄人,说什么不是占课是换课,等天气晴朗就给他们把数学课换回体育。
关雪息一个字都不信。
但没想到,今天竟然真的换回来了。
体育课被安排在下午第一节,得知消息后,关雪息立刻约好了人,从午休开始打球,正好能连上体育课,打一个爽。
一班的体育课和二班一起上,他约的人除了本班男生,剩下的以杨逸然为首,都是二班的。
关雪息在十六中的人气着实太高。
每当他高挑的身影出现在篮球场,场外就会立刻聚集起一大群来围观和送水的女生(也有男生),她们呼朋引伴,不出五分钟,关雪息打球的视频和照片就会传遍学校的各个群。
今天关雪息穿了一身白色的球衣。
球衣宽松,随他的动作飘逸,场外此起彼伏的尖叫声是背景音,关雪息每一次跃步上篮,尖叫声就拔高几个分贝,不知是谁趁乱喊了几声“我爱你”,现场气氛顿时更加热烈,笑闹声沸反盈天。
关雪息很快出了一身汗,球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近乎透明。
场外的“我爱你”喊得更凶了。
他随手抹了把汗,闻声抬头一笑,女生拉拉队当即一片大乱,拍照的、尖叫的、假装昏倒的数不胜数。
杨逸然看不下去了:“操,我的哥,您收了通吧!你让我们这帮找不着对象的光棍儿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