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我不该看的。你看看你个狗逼说的都是些什么骚话?”
肖诉今在黑暗里摁了一把他的脑袋,不客气地说:“今天状态不错啊,要不我回头……”
“别别别,哥,你是我亲哥,我错了。”李清扬对他没防备,不少丢人屁事都捏在他手里,一威胁立马就怂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他们说话声音低,但还是影响到了另外两个室友,纷纷在床上翻动以示抗|议。
肖诉今望着窗外看了几秒,可能是光污染比较严重,天色看起来和拂晓一般。他松开李清扬,抬手打了行字发给他。
“可以。”
“明天帮我送点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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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周苓也照例和徐芝芝一起去吃早饭。
最后一天了,徐芝芝难免激动,想到拍完后的杀青聚餐,恨不得直接把时间拨到那一天去。她想想就觉得后悔,自己现在也算项目组的正式成员了,但她硬生生和破冰仪式错过。人际交往就算了,像她这种小太阳,走到哪儿都能很快和人混熟。
她在意的是那一顿免费晚餐!
“不知道能不能补给我,伤心。”
“你还有伤心的时候?”刘臣雨恰好也来吃早饭,就端着餐盘坐过来,“难得啊难得。”
徐芝芝包子都啃不下了,雄赳赳气昂昂地叉腰,“部长你对我有偏见。”
“我对你能有什么偏见?”刘臣雨反问,“是你对我有偏见吧?”
“我什么时候对你有偏见了?”
“你上次还说我活该单身,这不是歧视单身男同胞吗?”刘臣雨乐悠悠笑着。
“……”
徐芝芝一下语塞,理直气壮,“我那是歧视单身男同胞吗?我那是单纯歧视你啊!”
“嘿。”刘臣雨刚拿起的筷子就拍回餐盘上了,气笑了,“你还挺实诚啊。怎么说我现在还是部长,你这么不尊重你的上级吗?”
周苓也看两人拌嘴越吵越凶,出声叫住徐芝芝。
“芝芝,快吃吧。”
徐芝芝“哦”了一声,丢了个“我是给我女面子才不和你吵”的眼过去,想想还是不解气,小声嘟囔着:“官僚主义。”
这是赤|裸裸的职场霸凌!
她气死了。
刘臣雨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还挺喜欢和这个小丫头拌嘴,觉得对方生气特好玩,揍他的时候贼有劲儿,但对方每次都像浑身带刺似的,最后把他也扎得火大。
考虑到一会儿还要去拍摄,他暂时压下心火,瞪徐芝芝一眼,继续吃饭。
岂料徐芝芝摆出一副“我都忍气吞声了你还得寸进尺你是不是男人啊”的架势,转头委屈巴巴地和周苓也抱怨:“呜呜呜,部长凶我。”
刘臣雨:“……”
???
谁凶谁?
江城大学毕业季基本在六月底,每年从五月的尾巴梢上开始,陆陆续续有撑着全套学士服和学士帽的毕业生,稀稀拉拉缀在校园各处,和他们请的摄影师展开一张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据说每年还能闹出几起幺蛾子,要到学校保卫处评论说理,保安大叔们对此不胜头疼。那段时间里,但凡看见学士服和摄影机同时出现,就是端着饭碗也能田径三项避开。
今天拍摄地点在学校北门,出镜人员一律毕业标配。
周苓也和徐芝芝紧赶慢赶,好在没迟到,徐芝芝手里还端着半杯被刘臣雨气得没喝完的豆浆,小嘴叭叭不停。
“你说他怎么那么气人啊?一天天的老找我茬?”
学士帽就是头顶一片瓦,跟清朝的大旗头有异曲同工之妙,一个横着躺,一个竖着放,走起路来还是有影响。徐芝芝就见不得她女谨小慎微的样子,帮她抱了一路。
她余怒未消,豆浆也喝不下去了,深深为自己糟蹋粮食忏悔,走过去一把丢进了垃圾桶。碰了巧,校门口的保安大叔也过来倒隔夜的老茶叶,手还没收回,抬头瞥了她一眼,视线缓缓集中到她怀里的学士帽上。
张口就是一句国粹,“卧|槽?”语气活似见了慈禧老佛爷。“老佛爷”还没等他请安呢,大叔茶叶也不管倒没倒干净,一溜烟飚回值班室,大惊失色说,“天塌了,今年毕业季提前了。还喝茶,赶紧去买点润喉糖吧,不然给人劝架,喉咙管能冒烟当柴烧了。”
那么几个眨眼的功夫,值班室里风声鹤唳、如临大敌。
徐芝芝傻眼半天,僵硬回头,冲周苓也来一句,“大清是亡了吧?”
周苓也:“?”
“怎么一种皇帝刚退位,侍卫准备逃出宫的感觉?”
“……”
那篇推文阅读量破十万加这事儿昨晚就在项目组的大群里传开了,以前吹水的一群人看见顶了校宣传部头衔的人,就要滔滔不绝夸上一遍,从文字排版吹到ps技术,搞的其他人都不太好意思,毕竟群里真正参与了那篇推文制作的,就徐芝芝一个。
于是他们集体把徐芝芝贡献出来了。
这不,火力就从线上蔓延到线下了,可谓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彩虹屁,商业互吹都不存在。一群人围着徐芝芝,夸得她晕头晃脑、飘飘欲仙。
“其实也没啥技术含量,真的,全靠组里的俊男靓女撑着。”徐芝芝再顽强的虚荣心也招架不住了,开始与有荣焉式发言。
周苓也拿回了学士帽,发现有点被压塌了,站在一边整理。远远地,她看见肖诉今骑着个校园单车过来,白体恤、白运动裤,风吹开衬衫外衣边角,化不开的清爽少年气。
显然他也看到周苓也,松开一只手招两招,没着急锁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