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好女到底没说出这句话，摸出体温计测了温，三十八度五，难为他还在这里躺着等她问。

“去医院。”

“不去。”

他从来不爱去医院，除非要死了，这么多年也就去过两次。

“你是小孩吗？”顾好女有些烦躁，扶起他来，摸着他身上也滚烫，真想把他扔出去算了。

顺势倒在她怀里，顾云归压住嗓子里的痒，偏过头轻轻咳了两声，顾好女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

把药找出来递给他，他不动，靠在她的侧颈处哼了一声，顾好女将药扣下来塞进他的嘴里，水杯磕到他下唇上，灌水的动作也不怕他呛着。

“还能走吗？”

当然能，要不怎么从沙发上截住她的？

“...难受，不想动。”

说着又搂住了她的腰，好似她是退烧贴一样，顾好女烦着呢，随手推开他，他扶风弱柳似的倒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轻咳，一点不像他。

眯着眼看她，虽说自己是装的，但也是真发烧了，头痛眼晕，心也慌慌的，这不，看着她一起身，他就急了。

“你去哪儿？咳咳...”

看他脸都咳红了，顾好女停下脚步，给他盖了盖毛毯：“给你拿被子，不是不想动吗。”

“咳咳...还是，还是上去吧，你扶我一下...”

千辛万苦把他弄到床上，顾好女给他盖好被子，他开始发冷了，大夏天裹了一床被子都没出汗，顾好女摸着他的脑袋，都怕他烧傻。

她一起身，顾云归就要抬头，生怕一个眨眼人就走了，顾好女给他掖了好几次被子，到最后都不想管他。

闻着她的味道，顾云归昏昏沉沉好似要睡着，得不到她的准话，一直在强撑着。

“...抱歉，临时有事，嗯...实在抱歉...好的，下次见...再见。”

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顾云归才终于放下心来，再也撑不住精，闭眼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就是热出一身汗的时候了。

没开空调的房间里闷热，他又燥得身上像针扎一样，抬手就要掀开被子，一只手稳稳当当就摁在了他的身上。

房间内没有开灯，他正难受，眼也有花，但是再花，也知道是她。

“我热...”

“等等再掀。”

她手里的毛巾不知道攥了多久，擦在脸上都是软的，顾云归闭眼享受，结果也没享受几分钟。

“起来喝水。”

睡了四个多小时，汗都流了一杯子。

喝了大半杯水，又换了衣服，换下来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身上还是在出汗，顾好女取了毯子，又转头问他：“还冷吗？”

“不冷了。”

她像是大人，自己倒像是小孩了。

盖好毯子测了温，确实不烧了，顾好女起身，却又被他握住了手腕。

该给她买条手链...镯子也行。

“你去哪儿？”

“回房间。”

“陪我...”他说着就又掀了毯子，用行动表达自己没人陪就会作死。

沉默着给他盖好毯子，顾好女躺下，手脚都压在了他的身上，许久，挤出一句话。

“顾云归，你也就四岁。”

他就当听不见，靠到她的侧脸亲了下。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