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给两人调料碗,有些无语的横了她一眼,又找来店员小声吩咐加点海苔碎。
头顶的帽子快要挡住温声的视线,她摘下又给路泊汀扣了回去,力度也很重,随即挑眉看他:都说了让你别惹我。
路泊汀温和一笑收下她的挑衅,桌子下的膝盖却突然蹭上她的大腿,从下有意无意的顶弄她的腿心。
温声“嗷呜”一声,低头夹紧腿立马老实了。
店员上了牛肉和鲜肉馅的生煎,还有虾仁小馄饨和牛肉汤。
吃到最后,餐盘里还剩最后一个生煎包,路泊汀当然不客气地夹起来咬了一口。
包子已经凉了,吃起来口感一般。
温声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脸颊一鼓一鼓的,瞪他:“你就不能绅士一点吗,我也想吃,你怎么不给我留?”
店里人太多,再点单就要继续排队。
路泊汀喝完最后的汤,一手探进她的卫衣口袋拿出纸巾,又抽出一张直接轻拍在她脸上,堵住她的嘴:“对老公态度客气点。”
温声一把抓过纸巾,继续怒视他:“你是不是男人,还和我抢吃的,没品的死渣男!”
路泊汀已经被家里的两个女人骂免疫了,似笑非笑地瞅她:“我是不是男人你不是最清楚么?”又上手蹭掉她嘴角的残渣,笑的一脸浪荡,“你在床上可不是这样啊宝宝。”
店内坐满了人,尤其还是人挤人的座位,温声立马红了脸,颤着手指小声骂他:“烂人。”
两人走出店的时候,路泊汀手里提了打包袋,温声上车后看向袋子里的生煎包和排骨年糕的食品盒,盖子上还冒着热气,她“哇”的一声,又有些狗腿地蹭他胳膊:“没想到你人还蛮好。”
蛮好的路泊汀一只手打着方向盘,面无表情推开她的小狗脸,“我是烂人,你离我远点。”
温声嘟起嘴巴,摇他的手。
路泊汀开车到市图书馆,挑了一处靠近窗户的位置,温声从书包里取出这周随堂考的数学试卷,他拿过那张卷子看了眼成绩,挑眉浅笑:“进步了。”
温声扬起下巴,两只眼睛都快对上天花板了,“允许你向我道歉。”
道什么歉?
道了再说。
想起前几天他发的信息——允许你给老公道谢。
路泊汀揉着太阳穴摇头失笑:“你真的好笨啊。”
温声一把扯过自己的卷子,继续傻里傻气地小声怼他:“不道歉就少看我的卷子,你不配。”
她又在自习桌上用笔袋隔了个二八线,给他放话:“不准挤我,你要是超过这条线你就死定了。”
被挤在角落的路泊汀拿出IMO开始刷题,温声余光里看见他长腿长手伸展不开的样子,撇撇嘴,又把自己的笔袋移了移,变成了三七线。
路泊汀也不说话,掏出眼镜戴上,他轻微近视平时懒得带,银色的半框眼镜架在俊挺的鼻梁处,星眸红唇,衬的一张阳春白雪的脸斯文温雅,这会儿抿起唇似有若无地斜了她一眼,竟然还带了几分委屈。
温声狠狠翻了个白眼,把自己的笔袋放在中间五五分,“行了吧行了吧。你少装!”
两人在图书馆待了一下午,温声做完了两张卷子还归纳了错题,路泊汀刷完板块训练后,拿过她的试卷开始给她讲题,温声对学习上比自己厉害的人还是很谦虚的。
路泊汀诶,一中大佬的存在。
“公式尽量要精简啊宝宝,你看这个选择题你就用了三个公式,效率太低了,”他在旁边直接写下最终推算的公式,“以后代入这条。”
温声皱眉,不太认可他,“你有什么依据吗?”
路泊汀很有耐心地拿过自己的草稿纸一边讲一边给她推算,最后本子推她面前,“再算一遍。”
温声照着他讲的重新算了一遍那道题,时间确实快了很多。
他翻过试卷,用笔帽圈出一题,“在这张试卷上找出和这道题考点一样的题出来。”
温声又皱起小脸,满脸不乐意,“就只出了这一道。”
他也不惯着她,曲起长指弹她脑门,下巴朝试卷点了点:“找。”
结果温声找出了同类型的五道考题,她有点窘,两只小手推着自己的脸颊撑在桌子上看他。
“发现有什么规律吗?”他又推过来一张纸,上面记了同类题型解题方法的不同点和相同点。
温声认真看那些题,发现是有一些方法重合的,又对比了他写的解法,脑子里的知识点框架好像明晰了一些。
他开始给她讲五道题的解题思路,简而言之就是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计算出最高效的答案。
整个下午两人都坐在图书馆一楼的公共区域,周围聒噪的打电话声、情侣嬉闹声、窗外汽车驶过的鸣笛声,在这一刻好像都安静了下来,两人抛去了原始情感里所有的欲动,没有谈笑打趣,只有他低下头耐着性子给她讲题的用心温柔。
在一处嘈杂的区域给她筑起一道廓然静谧的屏障。
温声趁他低头写字时,快速侧过头看了他一眼。
侧脸轮廓分明,他还戴着那副眼镜,衬的脸部线条俊雅流畅,他们坐在背光的位置,可温声却好像突然看不清他的容貌,就像他一直给自己的感受一样。
不真实。
卓荦出众的外形,恣睢肆意下却是想做的事都会做到最好的天之骄子。
太完美了。
好像随时会消失一样。
温声突然一怔,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去抓他的胳膊。
路泊汀抬起头,“怎么了?”
放下笔牵过她的手握在手心,很凉,“学累了吗?”
温声只能点头,“我饿了,想吃冰激凌。”
他哼笑一声,摘下眼镜,露出黑亮的眼睛:“饿了就带你去吃点热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