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司依旧尝试踹踹门,真的坚固不已,他只好转过来问:「你杀了絜鉤?亏他那么信任你。」
齐霄眼里隐约闪出一抹淡淡的悲戚,「正因为他信任我,所以我更该给他个痛快。」
姜司嘴角抽了抽:「意思就是,你要慢慢折磨我?」
「不,我说只有你理解我是真话,同样的我也理解你。」齐霄用食指和中指端起一杯红酒,轻轻地转了转,杯中散发出酒红色的光泽,在办公室的金色灯光下宛如一匹丝绸。
「这一路走来,你我都辛苦了,我知道你没放弃找山海病图,其实我也没有放弃,只是我用的方式和你不同。」
「在我看来你和他们两个差不多,甚至比他们夸张,你滥用絜鉤的能力取得各种假身份,挥霍本尊的财產和权力,连王公贵族都能取代,四百年前当国王那次实在是太扯了……」
上次和齐霄聊天让姜司慢慢想起他们的过往,齐霄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这件事,儘管小时候齐霄便对军事兵法有着超乎寻常的兴趣,姜司也没想过,齐霄真的某天就当上国王,派军出战,当然,他们三个「属下」也被列入军队的一员。
「我还记得你自以为聪明躲在战壕里,竟然第一个被炸死。」
姜司耸耸肩:「我本来就不是打仗的料,好歹你也让我当军师或指挥官。」
「其实我也挺想和你各持一军来一场对战,可惜没机会了。」齐霄遗憾的晃着酒杯,酒水在杯缘转动,一滴都没洒出来。
姜司勾起嘴角,冷笑道:「少假惺惺,齐霄,你从来没和我对战过,正是因为你不把我放在眼里。」
「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三的都是我的战友兼家人。」
「家人?不是吧!你利用完就想把我杀掉,就像你杀掉陆季则、絜鉤、流非一样,在你眼里失去价值的人根本不值得一提,你从以前就是这样,只要结束一个身分就会彻底把自己的痕跡和相关人士清理乾净,要不是我们三个会復活,早就被你杀无数次了。」
「真像隻炸毛的刺蝟,那么,我就释出一点诚意。」齐霄放下酒杯,从桌上拿起一本书扔给姜司。
「你自己看看吧,最后面有你花两千年也没能拿到的山海疫传手抄本。」
有如接飞盘般的接住书籍,姜司匆匆翻阅,这本山海疫传看起来还很新,内容是针对古本山海疫传的解析,总共有五卷,这令他双眼一亮,他只得到一到四卷,迟迟找不到传说中的第五卷,而第五卷的长度比前四卷还要多出三倍,内容和他的猜测完全不同。
此卷以古语书写,由于记忆遥远姜司读得不太顺畅,幸好有作者翻译参考,让他找回关于古语的记忆,但古本最后几句话因为字跡撩乱没有清楚翻译出来,只能自己解读。
第五卷记载日荒兽和月荒兽的由来,山海病图形成的原因,以及关于角之子的详细研究。
「齐霄……这份资料是真的还假的?」
「你看古本最后的记录者属名。」齐霄抬眸,晕黄的灯光将他的金色眼瞳照得灿亮。
闻言,姜司翻到最后一页,目光落在页尾的署名上。
「是任冴。」叫任冴的人几千年来或许有不少,但会在名字后方画咒文的只有这个人,这本手抄本把他的咒文画得微妙微肖,任冴是絜鉤的父亲,也是提议让他们去寻找失散山海病图的人。
姜司接着看向签名上一行的字──
四个孩子相聚以后村里的病患与日俱增,或许不该让他们相见,但命运总有一天会让他们彼此纠缠,毕竟他们是月荒兽的一部分。
上巫大人决定要将他们各别关押以便研究,我能想像的到孩子们悲惨的未来,因此我以找图的名义赶他们走,由于山海病图是绝对不能让他们触碰的物,我给他们一张假的寻宝图,目的是让他们离任族愈远愈好。
为了让我儿过上更好的生活,我背叛族人,愿以死谢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