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家还在热烈地聊天,柯简都是听他们天南地北的说,只有在被cll到的时候才讲一两句。
她望着对面的空位有些走。
这酒店的布局好像变化不大,但仔细说来,每个细节却又都变了。
饭菜总算上了,但还没来得及动筷,一排整齐的酒杯就被黄董依次倒满,他高声道:“今天大家难得聚在一起,不喝高兴不能走人啊!”
大家都在打趣,“不得行哦,我们几个加在一起都喝不过黄董。”
黄董被捧的笑,又倒了一杯,“喝酒嘛,都是练出来的。来,刘经理,我们好久都没好生喝过了,今天不醉不归!”
刘经理笑得接过:“诶,那我今天只有等着被抬出去了。”
柯简趁着黄董还在倒酒,拿起刚坐下时说自己口渴倒的半杯果汁,主动站了起来,笑道:“黄董,实在不好意思了,我容易酒精过敏,实在喝不了酒。”
她的手握着高脚杯,态度很诚恳:“给大家扫兴了。这样,我这先干了,您意思一下就行。”
柯简都没等他反应,就直接将果汁一饮而尽。
“小柯,你这光喝饮料算啥,是不是不给我们面子?”黄董将脸孔板起,严厉的五官默默在给她施压。
要是抹不开面子或是稍微胆小一点的女孩子可能就只能硬着头皮喝了,但柯简还是笑,又欠了下身,给自己倒满果汁。
“瞧您说的,我怎么敢不给黄董面子,黄董请我们来,是给我面子。”柯简道,又将果汁一饮而尽,将空杯对着他,“我还得谢谢黄总。”
李总也主动替柯简解释道:“柯律确实喝不得。”
柯简的坚持,李总的解围,大家都在圆场,哄哄闹闹地也算过去了。柯简听他们从军事聊到政治,从历史聊到金融...话题不断地在变,他们说话越来越大声。
总算是聊到了这次的债权融资。
柯简被问了几个法律问题,她一一耐心地跟他们解释。
过了会儿,柯简也像事先准备了似的,问旁边的刘经理:“刘经理,我看贵公司的工商信息,好像持股人有变化?”
“但是不是还没去工商局登记?我这边要写融资人主体资格的话,可能得加上公司股权变更的情况。”
刘经理高兴地拍了下柯简的肩膀:“柯律真心细,我们公司确实有新股东加入了,还还没来得及去工商局更新信息。”
柯简往旁边不露痕迹地侧了下身,淡笑着道:“哦,是吗?新股东是....”
她话还没说,刘经理就指着门口站着的人道:“瞧,这不,新股东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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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简迟钝地看着来人。
他长得很高,五官利落分明,一身白色华夫格polo衫,浅灰色西裤,安静又淡然地站在那里。
“柯律,来给你介绍下,”刘经理站起来,“这就是我们公司的新股东,小宁总。”
其余人都起身朝他点头寒暄,但柯简却像是初入职场的新人,一时间连话都不会说了。
宁寒柯的五官比以前变得更加锋利,往座位上一坐,有种冷淡又游刃有余的矜傲。
连眼角淡去的疤痕都充斥着一种别样的疏离味道。
当他抬眼以一种近乎审视的目光看着对面的人,但下一秒又倏地移开,柯简到嘴边的话又安静地咽了回去。
也许他根本不想和自己表现出熟悉。
因为,毕竟......他们也不算熟悉。
刘经理毫无察觉到柯简的异样,还主动打趣道:“小宁,来这么迟,是不是得自罚一杯?”
宁寒柯轻声一笑,嗓音懒散:“行。”
柯简看着他毫不犹疑地喝了半杯酒,忍不住地皱眉。不吃东西就喝酒是最伤胃的,但是......她有什么立场去劝别人。
刘经理朝他挨个介绍饭局上的新面孔,从张哥,到王姐,最后是她。
“坐我旁边的这位美女,是华印律所的律师,这次我们公司融资,还得让柯律给我们多费心。”
柯简勉强地浅笑着,拇指指甲划过手心。
“柯律师。”宁寒柯低声重复了一遍。
柯简从没有那样被人深思细究般叫过称呼,她忍下脊背传来的刺感,干巴巴地开口:“你好。”
对面的人却起身,嘴角挂着一丝轻讽的笑:“你好?怎么,柯律师功成名就,原来已经不记得高中同学了。”
这句话一出,周围人一下子来劲了:
“你们原来还是高中同学啊!”
“对啊,小宁和柯律好像确实差不多大。”
“今天遇见了,缘分啊!”
黄总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朝柯简发话:“老同学都不记得了,柯律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该罚!”
大家都在附和:“就是!难得我们宁总这么帅,柯律师你都忘了。”
“罚你敬老同学一杯。”
柯简垂眸,安静地又给自己添上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