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柯脸上没什么意外,也没什么输了的尴尬。
“宁哥,您故意的吧?”陈科问道,和宁寒柯一起站在教室门外,“我都做的那么明显了,你还乱猜,戏太假了啊。”
“输不起?”宁寒柯摩挲了下刚从书包里掏出的布鲁斯口琴,“我还没计较被你拉上台呢。准备节目了,少废话。”
陈科愤愤,但却又偏知宁寒柯的性格。
宁寒柯虽然常常表现得吊儿郎当,眉眼生的都带着点薄凉的锋利,但却总有着一点仿佛与生俱来的绅士感。
这词说起来略矫情,却实实在在地有迹可循。
比如初中时他就会不动声色又很维护人面子的拒绝表白,给班上同学捐款时不当人面而是私下转给老师,抑或是被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结结巴巴缠着问路时的耐心。
不可思议,又理所当然。
“切。”陈科喃道,“我输不起?赢了那书签大老爷们我还不好意思要呢!”
“好了,下面请欣赏宁寒柯同学给大家带来的表演。”
宁寒柯坐在空地中心的一根椅子上,踩着浅口帆布鞋的一双长腿随意敞着,校服袖子别到手肘,露出清瘦的小臂,骨节明晰的手指把住一只黑色口琴。
“献个丑。”他道,头轻垂了下去。
那时候的柯简并不知道一把小小的口琴为什么会吹出那么悠扬的声音,空气里仿佛震颤着颗粒状的音符,起起伏伏曲折连转,沙沙的磨耳朵。
她更不知晓关于什么蓝调、跨孔、压音等专有名词,不知道原来这么一把口琴居然可以卖到五位数。
她能感受到的,只是少年的专注认真,以及拳拳真心。
“every sh,every wo-o-wo-o,stll shes……”
曲调熟稔动人,像一坛陈置良久的老酒。
而一直垂头吹奏的人却于某个瞬间,像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似的,蓦地抬头——
“every shg lg lg,tht they039re strtg to sg,so fe……”
万古长空,一朝风月。
他在柯简的眼里看见了自己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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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的礼物被打乱贴了号,由每个人从纸团里随意抓阄后领取。
陈科捧着一盆虎皮兰样子有点为难。
“柯总,您这植物娇不娇贵啊,我怕给它养死了。”他道,用手指戳了戳盆栽里的泥土。
柯简正在抓紧最后一点时间做化学题,闻言抬头答道:“还好,这种植物抗旱耐阴,一个月浇一次水不管就好了。”
“那就行。”
往右一看,宁寒柯对着桌上的手指饼干脸色有点一言难尽。
“哈哈哈,原来是你抽到了黄橘子的破饼干!”他捧着盆栽大笑,“看你这么为难的样子,要不要哥们儿帮你解决啊? ”
“啪”的一声,一本书朝陈科的脸飞来,于千钧一发之际被他躲开。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陈科怒,“最重要的是,把柯总的小盆栽打翻了怎么办?这是条活生生的命!”
“对不起简宝。”章橘快速朝柯简道了歉,然后一巴掌定点给到了陈科脑袋上。
“……”
宁寒柯懒得搭理他们,只是撕开了手指饼袋子的一角,安静地坐在最后一排啃起了饼干。勉强地吃完了,他觉得自己快被噎死。
活动结束后已近快到放学的点儿,柯简被章橘拉着一起去上厕所。
去的路上,章橘压了压声音问:“你知道宁寒柯那把琴多少钱吗?”得到对方摇了摇头后,又紧接着道,“起码得好几千吧,我猜。”
章橘:“他命可太好了吧。人聪明又好看,家里还有钱,来报名那天我亲眼看见有一辆黑色宾利在校门口没多远,他就从那下来的。”
柯简没有说话。
“问题是这种人一般又拽又横的,可他人感觉还挺好,我估计应该有不少女生喜欢他。平时你有注意到吗,好多人路过我们班过还探头看呢。”章橘八卦道,旋即一想又补充了句,“不过,也不一定。”
柯简抬睫,“什么不一定?”
章橘坦然地摊了摊手,“你想啊,大多数人看见这种男生都会觉得很遥远,为了自尊心或者怕受伤什么的,一开始就会主动划清界限,当朋友、当陌生人…就算最初有点好感,也会及时止损的吧。”
柯简望着漫天的夜色,晚香玉的花期在十月天里已至末尾。
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说:
杨、跪、飞......
杨贵妃看了都直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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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坏骨(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