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存款存下不少,但要买这寸土寸金的房子还是颇有些困难。这几年为了古琴宣扬接了不少演出,但都是公益展演。在团里和研究所有挂职,谋着几分微薄工资,传承活动有经费,但仅够活动开销。
幸好这次进剧组当指导,会有一笔可喜的收入。
宋温听默默在心里盘算着。
月瑶的电话就在这时打来的:“听宝,你还在吗?”
女声灵动清脆,消磨不少刚才的苦闷。
宋温听:“还活着。”
月瑶一听,情绪更激动了:“呜呜呜,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宋温听想到昨晚的尴尬,也默默点头:“嗯,不喝了。”
“我真的要疯了。”她继续鬼哭狼嚎地,“你知道今早,我还没睡醒就被言森那狗抓着去给季宴舟道歉,是种什么体验吗?”
“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月瑶,“更丢脸的是我居然没断片,昨晚的细节我一个标点符号都没忘!你会不会也觉得尬的脚趾都抠出一幢房子了啊?”
宋温听诚实地点头。
“啊啊啊啊啊。”
月瑶抓狂,“我还tm的把他给划伤了!那可是季宴舟啊!从小就一肚子坏水的狗!!他不会报复我吧?”
宋温听摇头:“他不会。”
俩人又借着昨晚聊了好一会儿,主要是月瑶一个人的忏悔和懊恼,但她性子大大咧咧,说出来后,又自我痊愈了。
反而想起了一些细节:“你知道吗,他竟然从老宅搬出来了,一个人在御府公馆住。”
她说着停顿了下,小心翼翼道:“你说,他到底和许欣柠在一起没有?我问言森那厮都问不出半点口风。”
宋温听在沙发上坐下,眼睫扑闪了几下,又想起今天季奶奶说的话:“他奶奶好像在给他介绍女朋友。”
那股悸动又在胸腔跳动起来,当时季奶奶的问话被打断,后来,她也刻意不去想,季奶奶是真的想把她介绍给季宴舟,还是在开玩笑。
她这样的能入季奶奶的眼,又能入他的眼么?
“啊。”月瑶盘腿坐在椅子上,拿过一包薯片咬的咔咔作响,“既然是单身,那就没在一起?”
宋温听起身把窗户关上,又到厨房冲了杯热水,轻慢啜饮。
隔了一会儿,月瑶又疑惑:“为什么啊?他们又不是真的兄妹,没血缘关系,怕什么?”
宋温听轻轻摇头。
“我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许欣柠妈妈跟季宴舟爸,领证了!”月瑶细白的脚踝在吧台一晃一晃,说到这里她才恍然,“所以,他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让一个骨子里张扬嚣张的人,对所爱之人望而却步,除了这个缘由,可能真的没别的有说服力了。
“听听,你...”月瑶凝一会儿,小心出声。
“怎么?”
“没什么。”月瑶摇头甩掉脑海中这么多年的猜测,宋温听是谁?雪山尖上的那捧雪,怎么会喜欢上季晏舟这等浪荡子。
宋温听思绪早已飘飞,轻搁下杯子,桌面上放着沈禾卿给她买的一些零食糖果,随意露出来的铁皮盒子很扎眼。
里面装着季晏舟喜欢吃的压片糖。
脑海中,肆意的少年和压着满腔雀跃的自己,装在回忆碎片里纷沓至来。
第章 望月
那是高一练琴风波后。
自那一次的初见,宋温听便开始有意无意的关注季晏舟的消息。听到他名字会不自觉抬头追寻,知道他喜欢打球便经常从球场经过,本以为他会在艺术节上拉小提琴,但他并没有参加。又因为高三楼在单独的西边,而高一在东,能遇见的机会很少。
就在宋温听以为不会再遇到他时,上天给了她一次眷顾。
烈日暴晒的下午,阳光肆虐,露天体育场上也汗如雨下。随着下课铃响起,人群如鱼贯而涌出场地。
宋温听和月瑶在课上被老师安排着和别班打了一场排球比赛,结束后,纷纷热到头晕。
月瑶拉着她来到学校超市买水,宋温听红着小脸,发丝全然被汗水洇湿,干涸的唇瓣也急需滋润。
她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纯净水,很快一把清朗的男声砸到耳边:“今天要不是因为唐凯,肯定能把八班那几个打到跪地求饶!”
紧随其后是压着笑意的嗓音:“就用你那技术?”
他声音很好听,尤其是漫不经心的语气,像入水的钩子,勾着心思乱飞。
因为不确定是不是他,宋温听下意识回头寻,张望间撞进一双还没来得及收回笑意的眼眸。
仓皇着又装着不在意撇开视线,门口的月瑶喊了声:“听听,选好没?”
宋温听压着嗓音回应:“嗯,好了。”
说着快速关柜子门,低头从那两道身影前走过。
站在路牙上,宋温听回身看超市门,突然间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对着月瑶:“我再去买个东西。”
说着又一头扎进超市,凉意从汗津津的后背窜上,宋温听很快从货架后再次看到季晏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