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谌也一眼就瞧见她,但也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
脚步却没停,走过来立在她三步远的地方。
“公主殿下。”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还带着些许的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说实在的,宋善宁没料到他会是这个态度。
上次见是在窦府,分明不是这般。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只怕都不如眼前这人变的快。
见一次换一个态度。
她不理会他的冷淡,径直问:“昨天,是你救了我,是不是?”
谢谌冷笑一声,睨向她的目光分外复杂,“殿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善宁早料到他不会承认,并不气馁,“我知道,就是你。”
谢谌依旧冷淡,“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我也没有救过殿下。”
宋善宁执拗地重复,“就是你。”
谢谌问:“殿下怎么这么肯定?”
他分明已经捂住了她的眼睛。
宋善宁从怀里掏出那香囊,垂落在他的面前,颠倒黑白地说:“这是我从你身上抓下来的,这上面绣着你的名字。”
其实两个人对于这话的真假心知肚明,她耳廓发红,再开口时声音不由得变小,带着一丝祈求似的,问:“谢谌,我知道,是你,对不对?”
“你既然救了我,为何不承认?”
她是真的不明白,眼里有失落,也有无辜的茫然。
谢谌看得分明。
可就是这份天真无辜,让他更是恼怒。
凭什么,她就可以置身之外?
宋善宁指尖的香囊忽然被人抢走,谢谌倒提着它,将那药材全部洒落,右手不知从哪掏出一把匕首,将绣着“谢谌”两字的一角划下。
碎布飘然落地,再看不出半点相关的痕迹。
他残忍道:“殿下,别自作多情。”
作者有话说:
口是心非谢无郁,追悔莫及谢无郁!
第2章 算计
分明是明媚的夏日, 宋善宁却感觉浑身发凉。
直到碧螺轻声唤她,“殿下,您没事吧?”
她才终于回过来,谢谌已经不见了, 狭窄的旧巷空荡一片, 偶尔有风卷起新叶,拂在手背上, 燥热。
脚边一片狼藉, 倒出来的中药碎末混着尘土堆成一个土堆, 最上面是被斩碎的香囊。
碧螺无措地蹲下身子,“殿下,这……”
她想拣, 又不敢去拣。
宋善宁瞧见她的动作, 长长的羽睫微微一颤, 她伸手去拉碧螺,“不要管了。”
满地的狼藉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作多情。
昨天救下她的人究竟是不是谢谌,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
指间捻过袖口的金丝纹路, 硬质丝线有些硌手, 在指腹留下一道印痕, “走吧。”
她不甚尊贵,却也不想卑微。
回程的马车上, 宋善宁闭眼倚在车壁上, 全程没有睁开眼睛。
看上去好似睡着了,实际上心里有一团理不清的乱麻。
从她和谢谌第一次见面时想起, 到今日, 都是一成未变的冷言冷语。
他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动摇。
捕捉到的温柔, 也只是她的自作多情而已。
想必这段时间的纠缠已经让他十分困扰,他早已不耐其烦。
那便这样吧。
她实在不愿再往前,只能另寻它路。
只是不知,还有没有时间留给她。
想了一会儿,她又安慰自己,本来昨日都是抱着必死的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