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同,”沈时砚道,“可却可能是出自同一家匠人所制。”
他不紧不慢地解释:“我之前让人去查过那些陪葬品来处,其中刘三偷走的那根玉簪就是界身巷的王记银铺所卖。而柳云苓妆奁里的这根,上面的祥云图纹走势与其一般无二。”
顾九眨了眨眼,讷讷道:“王爷,您还能看出来这些?”
沈时砚笑了笑:“我也不确定,所以才要去问问店家。”
不多时,马车停下。两人进了王记银铺,将如意簪交给掌柜识辨。
掌柜眯着眼睛看了几秒,点点头:“是我们家的东西,还是去年夏季我们铺子里的新样式。”
顾九有些不放心:“掌柜您不再看看?有无可能是别家的?”
“不可能,”掌柜捋了捋胡须,笃定笑道,“这东西出自我手,我又岂能认不出?”
重新坐回马车,顾九看着手里的玉簪,回想起今日唐易说的话。
“云苓所留下的东西都在此处,它们都是小人平日里的念想,故而保留得很好。陪葬的那些金银细软,都是小人另外购置。”
她理清思绪,缓缓道:“那便是唐易在撒谎。”
柳云苓是在两年前出事的,若是如唐易所说的那般,她妆奁里便不可能会出现去年夏季才售卖的簪子。
顾九不太理解:“可王爷,为什么呢?为何唐易要撒这么一个谎?只是为了向我们表现自己如何思念已故的心上人?”
若是这般,直接说为柳云苓买的又有何妨。
沈时砚敛目,半响,缓缓道:“或是,他想掩盖什么?”
保留得很好,另外购置。
唐易格外强调了这两者的不同,但它们之间能存在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呢......
当天傍晚,前去打听消息的楚安才姗姗而归。
他接连灌了半壶茶水,才缓去和别人唠了大半天的口干舌燥。
“的确有古怪,”楚安瘫坐在圈椅上,“我先是询问了与唐府相邻的几户人家,结果你们猜怎么着?嘿,全都是两年前刚搬来不久的,也就是柳云苓出事后,才陆陆续续地搬来。”
“我又一细查才知道,两年前有人高价购买了唐府四邻的房屋,原先住的百姓全都迁走了,且现都已不在汴京。”
顾九隐隐察觉其中蹊跷:“谁买的?”
楚安打了一个响指:“重点就在这,房契交易上面所写的名字是吴响。可不可笑?吴响一个无所事事的闲汉,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多银钱购置房屋,其背后必定是有人指使。”
沈时砚道:“查到是谁了吗?”
楚安叹息摇头:“出面商讨和交钱的人都是吴响,躲在背后之人自始而终未曾露面。”
“不过,”楚安又一转折,坐直身子,“有关柳云苓和唐易的事情,我打探到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看着顾九和沈时砚纷纷定倾听的模样,楚安忽然觉得自己的形象从未如此高大过,他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道:“柳云苓出事前两天深夜,曾有一个男子跪在唐府大门前,恳求迎娶柳云苓。”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
楚安费劲打听了半天,什么有用的消息都没得到,后来还是他一个朋友无意抱怨一句,质问他为何一定要找当年住在唐府附近的百姓。
这句话让楚安醍醐灌顶。
对啊,要了解唐府情况,不一定非得找唐府的邻居。既然柳云苓失踪一事存疑,那便先从她失踪当晚查起好了。
而正常情况下,在深夜时还多在街巷走动的,除了巡兵,不就只剩下更夫了吗?
当即楚安找来在柳云苓失踪那天巡夜的更夫,询问他有无在唐府附近察觉什么异常。
更夫仔细想了一会儿,摇头道:“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也没听见什么声响。”
“你再好好想想。”楚安耐心道。
更夫有些无奈:“贵人,这个时间实在有些久远,除非一些格外怪的事,否则——”
更夫忽然收了声,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唐府那位表姑娘出事的前两天夜间,倒是有个事,小人还挺印象深刻的。”
“那天下着好大的雨,小人注意到一个郎君跪在唐府大门前,一边磕头一边喊着求娶柳娘子之类的话。哎呀,那额头全是血啊。小人当时只觉得这人脑子不清醒,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家门前求娶人家的未婚妻,这不是闹笑话吗!小人怕他再那样磕下去,会昏死在雨中,于是就过去苦口婆心劝他离开,告诉他柳娘子和唐掌柜已经定亲,让他莫要再白费力气。”
“可那人就是不听啊,还非说柳娘子和他是两情相悦,只要他磕够一千次,唐掌柜就让柳娘子与他走。小人见实在劝不动他,便走了。”
楚安忙问:“后来呢?”
“后来小人就没再见过那郎君了,”更夫道,“许是知难而退了吧。”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卡文,来晚了
ps,明天进入实践课周了,实在脱不了身,明天大概几率更不了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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