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会的。”空智发现女施主离自己越来越近,又加快脚步,拉开两个人的距离。
“那你平时去女婴堂都做什么呢?”
“我没隔叁天去一次。就是拿慧弗师叔的采买清单,然后交由寺中负责采购的师弟们。”
司马琅知道空智口中的慧弗,是上座的师妹,是有大慧根的大师,慈悲为怀,却有底线。也是司马琅特意选出来管理女婴堂的。
“施主,前方有凉亭,可坐下歇息一会。”空智见司马琅已经有些气喘,深知士族大家的小姐体力容易不支,贴心地提议。
司马琅在馥馥的搀扶下,点点头。
凉亭展露一角,司马琅心中一喜,却见凉亭里有两名男子。
司马琅停下了脚步。
空智以为士族小姐不宜与外男共处一处,在踌躇之际,却见司马琅笑得灿烂,脆生生地叫了句:“景铄哥哥!”
凉亭里的华服男子见到司马琅也有些惊讶,正要朝司马琅作揖,却被司马琅打断:“景铄哥哥,我今日出来并无人知晓。”言下之意,就是不要透露她的身份。
谢景铄何许人也,陈郡谢氏唯一嫡子。从小聪颖,进宫做太子伴读,年纪轻轻被举荐进了尚书台。才二十岁就是尚书令,与中书令、侍中共同参预朝政。
谢景铄有打娘胎带出来的毛病,容易着凉,就算是六月天,也比寻常人要多穿一件。小时候还经常被司马琅嘲笑是病秧子。
是的,若正儿八经算起来,谢景铄还是司马琅的竹马。
只是谢景铄出仕后,就再也没有进过宫,也很久不见司马琅。算起来,有叁年了。这叁年,司马琅的变化这么大,原是个青涩的梅子,如今却红得娇艳欲滴,惹人垂怜。
谢景铄移了移目光,连说话都带着清冷。“琅儿今日出来为何事。”
琅儿,这个词在谢景铄嘴里念着,多了一些缱绻。
司马琅自顾自地走到凉亭里,坐下。谢景铄身边的小厮自觉地退到远处。空智有些搞不清楚现在的场景。
“听闻白马寺建了女婴堂,如此功德无量之事,我自然想来瞧瞧。这位是空智师傅。”说着,向谢景铄介绍空智,又对着空智说:“这位是谢景铄,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空智双手合十,鞠躬。“小僧空智,见过谢公子。”
谢景铄礼数周到,行礼更是标准。但是却带了大家族的气度,多了几分上等人的漫不经心。
“空智大师,幸会。”
馥馥拿出随行的水壶,又掏出一个精美的金杯,倒满水后递给司马琅。
司马琅小口喝着水,又问:“景铄哥哥又因何而来?”
“来找上座下棋,听闻后山风景甚美。”
司马琅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景铄。眉眼和青少年时没有很大的差别,不然自己也不会一眼就认出了他。只是叁年的官场浸润,他已然多了一些凌厉,身板也张开了,看似要比自己高上不少。
“景铄哥哥近来还容易觉得冷吗?”
“老毛病。”
“我要上山去女婴堂,景铄哥哥要一同前往吗?”
“也好。”
好吧,还和小时候一样,话少,人狠。
等休息好了,司马琅便动身,谢景铄跟着一起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