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分赭石加叁分胭脂,千枝姐。”
“是。”
松雪促狭擅运羊毫绘竹,中年后所绘断竹堪称世无其匹,独步古今。
然而日后的松雪促狭也罢,十八岁的松雪融野也好,说到底,她并无可能靠画竹为生,甚至画竹画兰有多绝妙都不要紧,要紧的是松雪宗家的画能否入天子的眼,能否用最名贵的纸墨箔泥泼出天子想要的气派。
扎堆成族的御用绘师,朝鲜没有,唐国也无。松雪能走到今天,靠的不光是画技,更重要的是审时度势的眼力和趋炎附势的脸皮。
代代家主在与各路对手较量画艺中小心选择那个“天下人”,二百余年的松雪才得以屹立于画坛之巅,为天下绘师之长。
松雪一族的荣耀必须有人延续下去,此乃无可逃避的宿命。
要会得这些,融野花了比其他人都要长的时间,绘笔亦饱掭更多血泪。
净手,见千枝举画端视,融野问她看出什么。
“少当家今日心乱。”
“嗯,乱得人都疲了。”融野笑着点头。
“刻下好些了吗?”
“好多了。”
低首,千枝笑得温婉。
整理好床褥,她请安告退。
“千枝姐。”
“是,您还有何吩咐。”
面对这规规矩矩的礼节,融野无法说出想说的话,最后只问她:“母亲大人没说何时回府吗?”
“未曾说过。”
“好……”
行礼后千枝合上纸门,静谧的夜,此等响动也尤为清晰。
耳闻千枝远去,融野合上双眼。
不想她走,留下来说些话也好。
可她们很久没有同被就寝了,再说出口是怪难为情的。
决定忘掉千枝的体香,融野促己入眠,明日还得去徂徕老师那。
一闭眼,脑海瞬刻被白日里的那些占据,男男女女纷至沓来,是在诉说,又仅仅是在邀请她共赴极乐。
粗暴的香艳,直剌剌的刺激。看的时候还沉得住气,回想起来臊人又燥人得紧。
还有那隐雪,那是甚么眼,口气得多大。松雪融野的画能仿,松雪早兰的也能,管她门人族人,在松雪家学的净是些狗屁倒灶的本领了么。
她不愿去想隐雪了,可隐雪的艳绘又接踵而来,争奈不能,堵遏不得。隐雪那人还是隐雪的画,最后她宁愿去想铺展眼前的淫秽。
男人那东西丑陋,她不感兴趣。自小同云岫一处玩,抠抠摸摸两人只把当游戏。
长大些,她们于床榻热汗淋漓,做个伴。她们做了那多歹事,从不以为这事有多歹。
都开心,都快活……
口枯心痒,融野的手过于自觉地向腿间摸索去。
俟悦待乐的耻丘已然漉漉。
明明昨夜今晨都叫云岫捣鼓个透,还是敏感不减,那么盼望有谁能一解淫渴。
不是欲求不满的人,平素也没功夫思春想秽。而淫露分明打湿了繁密的草叶,今晚没有云岫来采撷。
云岫是温柔的,纵一开始显得迫不及待,那也不失为一种可爱。她会在耳边问“可以吗?”“会不会不舒服?”,贴心至极。
融野见过最纯粹的笑是在云岫脸上,当她攀上巅峰时云岫的笑。
女阴柔软,融野曾抚摸过云岫的,吻舔过她微咸的水泽。
抚弄自个儿的又有别于那,属于自身的肉体,对它再熟谙不过又时而感到害怕。
每次触碰,融野总会因害怕带来的颤栗而异常兴奋。耻蜜黏滑,更加重了妙的隔靴搔痒之感。
隐雪的一两金画画的是两个女人。于下的女人腿开得大方,纳天容地,是做惯了这事的。于上的女人一手捂面抱羞一手似敢非敢地去碰她亦拥有的秘渊。
是第一次才会那般害羞吧,可第一次做这事的人真的会花钱请绘师在一旁作画吗?还是说正因有人在旁,做惯的也都羞过平常?
身心共耽淫海,指腹触及小核的挺立,那里宛如埋了禁忌的种子,几欲破体绽出淫欲浇灌长大的魔花。
融野害怕极了也兴奋极了,脚趾勾曲,挺送髋胯的同时她加快指尖摁揉的力度与速度。
她目睹魔花朵朵盛开的爱欲之狱,沉醉其中不愿醒来。
意识朦胧中闪过一双眼,凛冽却勾人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