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琴的手指曲了曲,“嗯。”
其实没有完全演奏完,不知她刚才在想什么,没有认真听。
“凌潮,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
“当初为什么要送我奖牌?”
“没什么特别的原因。”他翻动着谱子,一共薄薄两张,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翻的,“我说出来你别笑我。”
“不笑。”
他就说了。
“其实那天我很紧张,心脏都仿佛不是我的了,上台的时候脚步都在飘,可是我一望台下,发现你在打哈欠,冲我笑时眼睛里都是没睡醒的泪花,我顿时就不紧张了,所以就下意识感觉能拿奖多亏了你,于是就给你了。”
汐伊愣住,她从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乍一听合理,细究起来又经不起推敲,总觉得有一层膜,膜后藏着什么东西。
凌潮问:“昨天和周辰往排练怎么样?”
看着他的侧脸,余汐伊道:“挺好的。”
凌潮点点头,“那我们合一遍。”
“嗯。”
一练就是一整个下午,余汐伊唱累了,就让凌潮拉别的曲子给她听。
当天晚上,凌潮是在余汐伊家吃的晚饭,本来汐伊打算一起复习功课,但凌潮说有竞赛班的同学约他讨论题目。
“你这两天有点忙啊。”她忍不住吐槽。
凌潮挑眉,淡淡笑着没回应。
于是一个赴约,另一个也赴约,余汐伊耳机里是周辰往练习听力的声音。
“今天不是VOA?”她问。
“嗯,随便找的,好像是英专生综英的一篇课文。”
“嗯,挺有趣的。”
其实听什么都无所谓,只是这课文的题目有点意思——Thereltruthboutles(谎言的真相)。
她莫名想到凌潮,他会不会骗她,真的约了同学讨论题目,还是又跑到哪个她不认识的朋友家里。
昨天她打电话过去,他一定能看到记录吧,为什么他没有回呢?是回来太晚了怕打扰她吗?还是根本就没留心呢?
护眼台灯点着温柔的黄光,映在玻璃上有些晃眼睛,像仙女棒,又像浓夜里点燃的烟,旁边就是她的脸蛋。
玻璃窗上蹲着几只飞虫,不知道在里面,还是外面。
她轻声道,“下次还是听VOA吧。”
同时伸手大胆地摸着玻璃——原来是在外面。
放心了。
“我也觉得,要不现在就换吧。”
“嗯。”
明明没有摸到虫子,却还是下意识抽出纸巾擦着手,白白浪费一张。
揉成球扔进垃圾桶里,它又自己软绵绵地展开。
一晚上,在平淡中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