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给我发消息。”委委屈屈的语气。
余渺无奈,“太晚了。”顿了顿,补充,“而且,你不是来了嘛。”
这话好像安抚到了一些这小孩,他闷声道:“那你要记得跟我说晚安。”
余渺连声应下,坐起身,把玫瑰和手机一并放在床头柜,然后从抽屉里翻出了医药箱。
杨燃粒于是乖乖坐好,自己解开了衣服。
换下染血的纱布,涂药,绑上新的。
手上因为这人爬来二楼她房间的阳台又添了些擦伤,再加上玫瑰刺下的血口,余渺小心翼翼地处理。
他又因为她受了伤。
她在慢慢涂着药,杨燃粒就盯着床头柜上那支玫瑰发呆。
半晌,突然出声问她:“渺渺,你说玫瑰可不可以被点燃?”
喝醉的人逻辑都这样莫名其妙吗?
“如果你说的是床头柜上那支,不可以。”
“为什么?”
“花瓣里有水分,点燃不了。你生物小高考怎么考过的啊?”
“可是我觉得燃烧的红玫瑰更像你。”
余渺笑了,给他手上的伤贴上印着helloktty的创口贴,“这我同意。”
比红玫瑰更美的是什么?
是燃烧的红玫瑰。
玫瑰没法燃烧,但烟头可以。
再度替杨燃粒包扎好伤口,他俩拿着烟,肩并肩坐在了阳台上。
西装外套被杨燃粒捡了起来,盖在两人的身上。
借着朦胧的月色和弥漫的白烟,余渺觉得自己又看见了那个熟悉的杨燃粒。
孤离,迷蒙,难以捉摸。
如果不是那支红玫瑰,她会把今夜的一切全当作一场梦也说不定。
火星随着吸气的动作而闪烁,余渺把头靠在了杨燃粒的肩头。
“杨燃粒。”她喊他的名字。
“嗯?”他含着烟,迷迷糊糊地应她。
“你是不是喝醉了?”
杨燃粒吐出了一口白烟。
“说不定呢。”他最终给出了这样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笑了声,“你呢,渺渺?”
她沉吟片刻,掐了烟嘴的爆珠,带点甜带点涩的红酒味就弥漫了口腔。
“有点吧。”余渺牵住他的手,“一直醉下去也不错。”
“可惜总会到要道晚安的时候。”杨燃粒这样说着,拿燃烧着的烟头碰了下余渺的烟头,好似一次另类的干杯。
十一月的天气理应是寒冷的,可是杨燃粒的体温很暖,酒劲又上来了,以至于余渺坐在阳台冰冷的瓷砖上,竟然觉得昏昏欲睡。
杨燃粒替她把烟掐灭,抱她起来回了房间。
重新回到柔软的被窝,余渺强撑着眼睛看向杨燃粒,他又笑着俯身,啄了一下她的唇。
“晚安,渺渺。”
她拉住他的手,揉了揉眼睛,强行让自己清醒些,“你怎么回去啊?”
“能上来自然也能下去。”他捏捏她的手,“这片别墅区有我爸的房子,走两步就到了。”
“那你注意安全,到家记得给我发消息。”余渺凭借肌肉记忆说出这两句嘱咐就松了手,整个人窝回了被窝。
杨燃粒于是往阳台走去。
听见阳台门被拉开的声音,余渺想起来什么,睁开眼对他喊了声:“晚安。”
他让她记得跟他说晚安的。
杨燃粒似乎笑了下,替她把阳台门关好了。
他走了之后余渺本该熟睡,却怪地陡然没了睡意。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抱着手机,打开,还是空荡荡的信息界面。
还没到家吗?
余渺打了字又删掉,把手机按灭试图继续睡觉,半晌还是投了降,又打开来。
“我到家了。”
终于有了新消息。
余渺松了口气,回他:“晚安。”
“晚安。”
晚安完了后是早安。
邵栎凡难得晚起,昨晚她也没注意到他几点才回来,反正是不早。
没有邵栎凡的早晨,和谐而又美好。
余渺吃完闻予穆准备的早饭,打算去推她的小自行车。
熟悉的机车却停在了车库门口。
杨燃粒戴着头盔靠在机车旁,把手上的头盔扔给她。
这回有两个头盔了。
“早安。”他笑着对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