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对话男子听得清清楚楚,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出声:「说不定······我就是你们口中的兆恆之。」子癸和辰庚听到此话倒吸一口气,辰庚问道:「是那个南怀城兆家大公子兆恆之?」男子点了头,又听子癸询问:「天下公子榜榜首的那个兆永?」男子又点了头。子癸抚着胸口,似乎受到惊吓,他道:「没想到文武双全,温和有礼,男人的效仿对象,女人梦想中的郎君竟是······竟在我面前出现了。」辰庚急急说道:「可不是么!天下公子榜榜首啊!」
原来这名落难的男子便是怀城三家中的兆家大公子,单名一个永字,字恆之。七岁时受教于七寒派掌门人樊中天下,本来樊中天不打算再收徒,却不料初次见面时,兆永一语道破樊中天学武四十八年来猜想不透的武学,因而破例让兆永进入派中,也是从那时后开始,他的名声便传到于怀城之外,都道怀城出了一位童,很是了不得。
只不过他向来很是低调,十几年后大家逐渐淡忘,直到两年前枫都办了一场浮生幽亭的诗会,兆永无意间展露头角,男子钦佩,女子爱慕,连着名的老师也对他嘖嘖称讚,因而那时起,兆永渐渐成了天下公子榜的榜首。
兆永只觉得对方因自己是公子榜的榜首而对自己產生敬畏有些无所适从,他双手挥了挥,道:「我······你们不必这么惊讶,我们正常交流便是。」见兆永是个好说话的,两人纷纷松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辰庚问道:「不知兆公子是遇到了什么仇人?竟将你追杀至此。」兆永道:「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醒来之前的事情我一件也想不起来,能想起的已是上个月的事了。」辰庚惊呼一声,道:「竟发生这种事情,该不会昨日从山壁上摔下来脑子摔坏了吧?」子癸假意咳了两声,凑到辰庚旁边,低声道:「说什么呢。」然后尷尬的笑道:「辰庚这人向来这样,勿怪勿怪。」
道别人脑子摔坏,辰庚也有些不好意思,便起身收回椅子,道:「就不打扰兆公子歇息了,告辞。」子癸见状也立马起身,给兆永揖手。双方行完礼后,便各自休息。
等兆永可以正常活动时已是三日后,由于打扰到屋子内主人原本的生活,兆永基本上能做什么就做什么,帮忙洗菜煮饭,烧柴砍柴。屋里头的夫妻人唤陈伯陈嫂,两人见一个大伤出癒的病人没有怨言的替他们忙活,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就在两人不知该怎么办时,有人来了。
玉淳风祝完寿,也没有耽搁,便要回去怀城,想起几日前那名受伤的公子,转了弯到了牛南村,看看那公子离开了没,正好到时一群人围在一起吃饭,兆永见子癸、辰庚唤他二公子,又听陈嫂道:「风公子,这一桌菜实在丰盛,都是兆公子亲手做的,要不一块儿吃?」知他是子癸、辰庚的主人,说道:「是呀!前些日子耽搁您去办事,实在不好意思,做了些饭菜,还望大家不要嫌弃了。」陈伯嘿嘿一笑:「怎会嫌弃?我家老婆子做的饭也没你好吃。」
一群人吃了一阵,「对了,兆公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辰庚嘴里塞满白饭,可还勉强听得清楚在说些甚么,他道:「你可是有情劫?」话一出,玉淳风差点噎着,兆永头歪一边,不得其意,问道:「辰庚何出此言?」辰庚道:「你手腕上串的是恩明寺济齐大师所出的,公子也有一个呢。」兆永举起手来,露出那隻被手绳绑着的手,玉淳风则是把衣袖拉得实实的。兆永道:「我这手绳是幼时一个哥哥给我的,不是什么大师判断我有情劫,送我手绳化解的。」子癸哈哈的道:「兆公子不知道,我们家公子幼时也送了手绳给一位漂亮妹妹,还被城······老爷和夫人骂了一顿呢!」想起陈伯陈嫂都是平凡人家,知道他们身份也不太妥当,便改换了叫法。
听到子癸提起当年之事,玉淳风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将筷子丢向子癸身上,慍道:「吃饭呢!话多!」还喃喃道:「当时谁知道那是挡劫的。」难得一伙人在一桌吃饭,辰庚身靠陈伯,耳语道:「当咱们公子知道那是挡情劫时就试着找过那名女孩,可惜一直找不着。」感受到玉淳风投射过来的怒光,辰庚畏畏缩缩的坐好位置,埋头吃饭。
玉淳风问道:「说什么呢?」辰庚没敢再说话,只是不停的吃饭,直到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上,才说上一句:「这饭菜好吃,兆公子实在太厉害了。」陈伯呵呵笑道:「指不准这位公子就是当年相赠之人呢!」兆永否决道:「不的,就算当时年纪小可能分不清男女,但是公子应该比我小上几岁,我当时分明见到一位哥哥。」玉淳风只觉得大家讨论这话题实在烦人,蹙着眉头说道:「好了好了,吃饭呢!说什么话!」
饭后,兆永独自找了玉淳风说,也得知了他是怀城之子,他道:「玉公子从刚刚便心不在焉的,可是有什么麻烦事?」玉淳风悠悠叹了口气,顿了一下,道:「这件事与你有关,我告诉你便是。前两天我到溟定谷作客,见八方眾人都是采奕奕,可怀城的有名人士却不尽然。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场会也不是很了解,这才发现有件事很怪。」兆永接着他的话问道:「那是何事?」只听玉淳风道:「我看了一会儿席上的人,陈家在,连齐家也在,就是不见你们兆家。」
兆永很是吃惊,道:「爹爹妈妈上月就开始着手准备秦老太太的寿礼,怎么可能没有参加。」玉淳风想起子癸辰庚曾对他提起他受了伤,记忆有损,道:「玉家在北,兆家在南,溟定谷是往北的方向前进,各多帮派和世家也是怀城以北居多,也就说明兆家可能出事,而事情还未传来北方。而你的失忆即有可能是忘记了那件事情。」
「明日就回兆府。多谢玉公子。」他抱拳准备离开,却被玉淳风叫住,「一切只是猜测,可能令尊令堂平安无事的在家呢!」兆永露出一抹微笑,脸颊上的疤痕还在他的面容上,显的这笑容很是不安与徬徨。玉淳风道:「你多保重。」
隔日,向陈伯陈嫂告别后,玉淳风改了行程,不朝离玉家最近的永贵门,而是往翊翔门去,要送兆公子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