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梨却不这样。
冯雅娜第一次指出台词有问题并给她建议时,她笑着应下,然后用一整个晚上的时间将剧本从头看到尾、从头顺到尾,最后改动部分台词与情节,唯独冯雅娜指出的部分没有。
倒不是她自负,她确实有认真考虑过对方写的台词,可不合适的内容就是不合适,管她天皇老子,她都不能忍受这种东西在她剧本上。
这让冯雅娜气炸了,习惯在其他组里这般行事,对于这个不愿听她话,还总找各种理由反驳她的新生编剧,她很不高兴。
她一不高兴,她身旁的两个助理就跟着给脸色看,仗着背后有冯雅娜撑腰,一点面子都不给魏芷梨。
起初还没怎么着,纯粹是他们越针对她,她就越坚决不改剧本;后来导演见势不对,认为这样下去对魏芷梨这样一个新生编剧不是好事,又受魏芷梨的师傅、也就是这部剧的主编剧苏曼茵请託多照顾她,思来想去后分别给苏曼茵与冯雅娜的经纪人王淳打电话,请他们劝劝她们。
在两方的劝说下,魏芷梨同意只更改女主角台词,冯雅娜也勉强接受不更动其他剧情,但两人的樑子因此彻底结下。
前者纯粹是利己主义者,任何想逼迫她毁掉自身坚持的事她都坚决不做;后者则被捧惯了,无法接受有人拒绝、反驳她。
以至于分明是共同利益者,她们却站上彼此对立面成为敌人。
「行啦,你还没说,出什么事了?说出来我高兴高兴。」见顏瀟雨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魏芷梨笑着戳戳她额头,催促她刚才未完的话。
「喔对。」顏瀟雨下意识又看向四周,确认没人,凑近她说:「听说半夜有人差点闯进冯雅娜房里。」
「之前跟踪她的那个?」
近两个月以来,冯雅娜常会感觉到有视线落在她身上,拍戏时在剧组内也就罢了,令人不安的是,连回饭店也有。
这让冯雅娜的两个助理如临大敌,时刻跟在她身旁,试图找出那个尾随她回饭店的人。
然而整两个月下来,他们谁也没抓到,且还让人差点闯入冯雅娜的房间。
「不确定。」顏瀟雨摇头,「门上有防盗锁,那人只是伸手进去想开门,但冯雅娜反应后立刻大叫,也没想到要留住他,等有人出去查看时他早就跑了。」
「后来虽然找了警察来,但监视器被人为破坏,冯雅娜也没在对方手上留下什么记号,根本就找不到人。」
「我早上出来前,杨助理还在大厅跟警察还有饭店经理吵,方助理则打了电话请王淳哥过来。」
「说起来,梨姐你半夜没听到尖叫吗?我听说好几个演员都被吵醒,吓得一夜没敢睡。」顏瀟雨偏了下头,疑惑看她,「你不是也住在同一层吗?」
吃瓜吃得心情愉悦,被她问及半夜的事,魏芷梨咬着吸管点头,「听见了。」
「那你怎么……」后面的话顏瀟雨没直白说出,表情却写得清楚。
既然听到了,你怎么还什么都不知道?
「哦,因为我没理啊。」打开塑胶杯的杯盖,微仰头倒了颗冰块进嘴里含着,魏芷梨眉眼弯起,眸底却不含笑意,「改完剧本心情不好,我只想睡觉。」
这话顏瀟雨十分理解。
虽然只是个小助理,专干杂事,但她平时也喜欢搞搞文字创作,一想到有人对自己的作品指手画脚,还不得不按对方意思更改,光想她心里就不舒坦。
她是真心疼魏芷梨。
「辛苦你了,梨姐。」
「我也觉得。」不走心地附和了句,魏芷梨把最后一颗冰块倒进嘴里,拎着塑胶盖与塑胶杯,连同吸管一併丢进角落的垃圾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