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新意心里很内疚,那明明是她的养父,却要麻烦苏英去洗刷污名。
转念一想,她跟苏英的关系已经胜似亲姐妹了,苏英那么信任她,她也可以全身心的信任苏英。
苏新意单独拉着苏英到一边,跟她说:“阿英,我爸的一个徒弟,曾经跟夏金花好过,我爸得知后好生气,勒令师兄不许再跟夏金花往来,我爸去世之后,我去找过师兄,问是不是他把医馆的脉案和药方存档拿走了,但是师兄跪下来发誓,说他没有。”
苏英惊讶的不行,“你师兄多大了,怎么会看上跟你爸同辈的夏金花?”
苏新意道:“师兄是我爸的大徒弟,比夏金花小了十五岁,不过夏金花显年轻,我师兄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夏金花刚四十出头,看上去也就三十多岁,而我师兄有点显老,二十多岁看上去像三十多的人,他是孤儿,不知怎么就喜欢年纪大的,瞒着所有人跟夏金花好上了。”
“被我爸发现之后,逼着他发誓跟夏金花断了,我爸说,他不是老封建,但是夏金花的儿子都娶儿媳妇了,夏金花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是不可能再嫁人的,何况还是嫁个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小伙子,要是夏金花说嫁,我爸不反对,但是她不能吊着一个大好青年不放手。”
“这事要是被夏家人和她儿子知道,我师兄肯定要被打死,师兄当时是答应了的,没多久,就出了夏金花儿媳妇吃了我爸开的药,暴毙的事情。”
本来医馆有留存的脉案和方子,还能辩解,但是这两样都不见了,更像是做贼心虚自己销毁的。
“我怀疑过师兄的,可是他赌咒发誓,说的那么恳切,我也没办法了。”
苏英心想誓言有屁用,那个师兄如果真做了违背良心的事,那发誓也毫无信用可言。
……
苏英去找了师兄,两人在屋里谈了快一个小时后,能诈的全诈出来了,苏英心里有数了,掉头去医院找小舟。
“英姐,你来了。”
小舟正发愁呢,夏金花儿媳妇抢救回来了,但是她儿子一直守在妻子身边。
他们住的是单人病房,卫生间就在房间里,吃饭有家里人送,那男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根本没有单独问话的机会。
小舟苦恼道:“段队长派人来问过话了,没问出有用的信息,我观察那女人,害怕和犹豫的情绪都有,她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似乎是看丈夫哀求的眼,和这几天无微不至的照顾,让她犹豫了。”
苏英想了想,根据从师兄那边诈出来的信息,已经能推断出案件的脉络了。
她问道:“我哥的同事还在吗?”
“在呢,还没放弃,正在想办法把她男人弄出去,单独问话。”
“没必要,你去把公安同志请过来,我来问,你们做笔录。”
小舟心跳加快,他英姐出马,绝对是有把握的!
……
“刚才不是说过了吗,玉兰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又来干什么,影响我媳妇休息了。”
苏英出示了南岛派出所的民警证件,“过来问几句话,你不要妨碍公务。”
夏耀新推搡起来,“当我不懂法啊,现在我们家才是受害者,你们不去查案子,逮着我媳妇想屈打成招吗,我认得你,你爸爸害死我前面的媳妇儿,你趁乱又来害我现在的媳妇,滚,都给我滚出去。”
苏英并不废话,一脚踹过去,夏耀新应声倒地,随后她踩上夏耀新的脖子,让地上的贱人没办法再说话。
钟玉兰显然对丈夫还有感情,急了,“你,你打人,快放开我丈夫,我可以劝他别告你。”
苏英看着钟玉兰纠结的气场颜色,就是个普通心软的女孩,随便哄几句,就容易相信。
那么她推断的故事,想必钟玉兰也会信的。
苏英道:“你这话说的太早了,如果你知道他前面的妻子是怎么死的,或许会改变主意。”
苏英脚底下的夏耀新挣扎的更厉害了,苏英加了力道,差点没给夏耀新踩背过气去。
“关绿梅娘家被抄,她急火攻心被送去了医馆,吃了几剂药已经恢复过来,还回了趟娘家,娘家真是抄的连米面都不剩,爸妈和幼弟紧跟着就要被下放,关绿梅把身上的五十块钱给了爸妈,又回家凑钱去了。”
“她原本想着,这些年的工资都交给丈夫管,加起来都有一千五了,再加上结婚时候娘家给的压箱底的五百块,那就拿一半一千出来,每个月接济爸妈。”
苏英问道:“这可不算扒娘家,关绿梅的父母并没有重男轻女,对女儿很好的,结婚只要了一百八十八的彩礼,却给了五百的陪嫁,现在娘家有难,当女儿的根据自身条件帮一把,不过分吧?”
钟玉兰感同身受,不得不说,夏婆子挑儿媳妇的眼光有一套,选的都是那种男女平等、对女儿都很好的家庭。
钟玉兰说:“那肯定要帮的,我的工作是顶替我爸爸的,所以在婆家没人敢给我气受,如果我娘家有事,我也会帮一把的。”
苏英看了眼地上的人渣,长的真挺好看的,加上前头的妻子没孩子,家里条件不错,所以二婚还能娶上钟玉兰。
苏英接着说道:“关绿梅回家跟丈夫商议要拿钱,谁知道这狗男人一点主见都没有,凡事听他.妈的意见,夏金花怕连累,坚决不同意,还要绿梅跟娘家断绝关系,免得连累娘家。”
“绿梅不愿意,说既然只能同甘,不能共苦,那就离婚,把她这些年赚的钱还给她,呵……,夏金花要脸,不想让亲朋好友觉得她凉薄,儿媳妇家一出事,就把儿媳妇扫地出门,就没同意。”
“事情就那么寸,那天晚上她正要跟婆婆据理力争,竟然发现婆婆跟男人私会,两人滚完之后,被绿梅现场堵了,拿这个威胁,说不能好聚好散,就把她勾汉子的事情宣扬出去。”
“那天晚上打雷下雨,夏婆子怕被邻居听见,就用枕头把绿梅给闷死了。”
“一条人命啊,总不能无缘无故就死了吧,死了肯定要对外交代的,夏金花镇定的很,找情.人和儿子帮忙掩饰,强行火化儿媳妇,然后把儿媳妇的死,都污蔑到我爸爸头上。”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
钟玉兰都不敢相信,这跟丈夫和婆婆说的完全不一样。
苏英冷笑道:“因为夏金花那个姘头,就是我师兄啊,当年二十多的小伙子,喜欢上了四十出头的寡妇,是被世俗所不容的,我师傅死后,他一直很内疚,听说你也病了,怕你同样被夏家害死,就跟我坦白了。”
钟玉兰分辨道:“不是的,我丈夫说她前妻跟你师兄好上了,想离婚,还想要夏家全部的财产,婆婆失手之下才把她闷死的,你们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苏英眼里有哀伤,“你亲自去问问我师兄吧,你的好丈夫,为了掩饰母亲的罪行,能枉顾自己媳妇的命,你觉得,下一次轮到你身上的时候,他会抛弃亲妈,站你这头吗,醒醒吧。”
钟玉兰哭哭啼啼,语无伦次的质问丈夫,苏英用了点儿异能,迫使夏耀新说了真话。
“她是我亲妈呀,年纪轻轻守寡,媳妇都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我当然要保我亲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