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他自己都不想深思。
那不是身为天之主转世的他该有的。
那是为恶一方的地之主脉细才不会有的思。
若红蓼知道,恐怕会比之前更口不择言,愤而离去,对他避入蛇蝎。
云步虚低头看看掌心,对她说:“我要闭关疗伤。”
红蓼怔了怔:“风微尘说他可以……”
“闭关疗伤好得更快。”
“……哦,那好。”她温顺点头,“确实,无人打扰一定能很快就好。”
她从床榻上下去,视线乱转:“那你可要准备什么?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云步虚凝着她六无主的模样:“不必。”
“好。”她应下来,手抓着嫁衣的袖子,有些无所适从。
云步虚凝着她还未曾拆卸的钗环,沉默片刻朝她伸出一只手。
“不嫁我的话当真吗。”
红蓼眼睛一热,摇摇头说:“不当真的,不当真。”她带着鼻音说,“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说,我只是气你不关心我,只寻我的错处……”
“不当真,那就是还肯嫁给我。”
“……是。”
“手给我。”
红蓼一步步按照云步虚的话去做,手被他握着,他一醒来,地之主的血脉就老实许多,不敢乱动。
“今日你我结为夫妻。”
他的词很简单,很通俗,每说一句,与她的手指便更交结一分。
那是一个她不懂的手势,但她明白,那就是合籍大殿的道侣契约。
“自此之后,你我命系一体,你伤我伤,你死我死。”
金色的光随着他话音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绕成结,然后缓缓消失。
红蓼莫名担心他这些婚词:“别人合籍也要说这些吗?”
什么伤死的,怪不吉利的,怎么好像比灵兽和主人结的契还过分?
云步虚没回答,只是静静将最后一道契约结完,然后对她说:“看窗外。”
红蓼下意识望出去,只见漫天华彩,绚丽的焰火几乎点亮夜空。
原以为她没睡多久就疼醒了,原来不是的。
竟然已经又是夜晚了。
红蓼看着缤纷的焰火,起先有很多颜色,最后只剩下红色。
红色的火光在空中消失,留下囍字光影。
圣殿之外,所有弟子们都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在自己所在的位置朝着圣殿叩拜。
“恭贺圣人夫人大喜。”
他们这就算是成亲了?
红蓼呆呆地收回视线,惊讶发现,云步虚不知何时换上了一袭红衣。
从未见他穿过红色,哪怕最开始隐藏身份的时候,也都是一身白衣,清冷干净。
红这样艳丽的颜色,将破雨幽兰般的男子衬得比方才的焰火还要绚丽。
她早就知道他其实生得清旖幽雅,若肯宛转去笑,那双清威慑人的眼睛,就会露出隐藏极深的妖妩来。
红蓼怔怔望着他被红色包裹的胸膛,他本就白,这么一衬更是如白玉润泽,让人忍不住想下手摸一摸。
她回过来,手已经伸了过去,但没摸到。
“我要闭关的消息,便由你告知他们。”
红蓼迟钝了“哦”了一声,眨巴着眼睛,有些茫然的样子。
云步虚起身走了几步,似乎要离开去闭关。
红蓼没忍住,抓住了他的衣袖。
他望回来,她咬唇半晌,喃喃道:“你还在怪我?”
怪她没有应他的话看着水如镜去死,只顾好自己安危。
怪她在塔内和水如镜被迫靠近。
怪她出来后脱口而出的不嫁了。
红蓼怔忪地望着他,云步虚否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