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她只顾着自己的心思,丝毫没有留意观察他的情绪,如今她和他快要离婚了,这些点点滴滴竟然会重新浮上心头。
她对裴瑾的愧疚和歉意更深一层,忍不住在心底再次痛斥自己的所作所为。
温一心把证件装进文件袋里,便回了卧房。
她靠在床头百无聊赖,翻着书打发时间,等着裴瑾回来,一直等到午夜十二点,楼下才传来动静。
温一心不知自己究竟是什么心理,听到卧房外的脚步声,竟然赶紧放下了书,缩进了被褥里,闭上了眼睛。
她分明是盼着他回来的,却又不敢让他知道她在等着他。
裴瑾以为她已经睡了,怕吵醒她,同往常一样在客房里洗了澡,换了一身灰绸睡衣,推开卧房的门。
窗帘拉的严严实实,遮挡住了夜灯的光亮。
壁灯散着橘色的柔润的光芒,温一心在被褥里缩成一团,呼吸清浅,双眸紧闭,一动不动。
裴瑾掀开被褥,在她身侧躺下。
温一心察觉到身边的位置陷下去一点,片刻后,身后的温热逼近,裴瑾长臂伸过来,如往常一样,将她搂抱在了怀里。
他结实宽阔的胸膛贴在她的后背上,隔着薄薄两层光滑的绸布,热量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身体里,灼烧着她的呼吸。
温一心想,他要是想要,她就给他,一定不会像吵架的那天一样,不让他碰自己。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不多了,满打满算,也只有一个月零几天而已。
想要对他好点都来不及,她不会再跟他争来吵去,更不会惹他生那么大的气了。
她想要珍惜跟他在一起的仅剩的最后这段时光。
等了好半响,裴瑾却只是从后面抱着她,手臂安安分分的环着她的腰,没有半点动静。
他湿热的呼吸洒在她的颈脖处,身上还残留着沐浴过后的雪松木淡香,好闻极了。
裴瑾也不好受,周年纪念日那天吵过之后,他就再也没有碰过她,分开了那么久,她又回了一趟宁城,好不容易和好了,他的身体是渴望她的。
他本就重欲,贪恋跟她在一起时那点床笫之欢。
他是个正常男人,身体空旷太久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想要克制住,实在太难了。
她就在他的怀里,香香软软,独特的气息一个劲的往他的鼻息里窜,裴瑾呼吸声一点点的加重,身体的温度也越发滚烫。
可他不敢碰她,害怕她像上次一样生气,更害怕她反感自己。
裴瑾深吸一口气,长臂从她腰上收回,躺平了身子,想要离她远一点。
哪知怀里的人也跟着翻了个身,温一心娇小的身子转过来,面朝着他,一双黑漆漆的眼睁着,在朦胧的暖光里,幽幽暗暗的望着他。
裴瑾嗓音有些哑:“我吵醒你了?”
温一心想摇头,脑袋在枕头上动了动,低声开口:“没有。”
她手指在被褥里绞着被单,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总不能让她主动开口提这些事吧。
裴瑾见她这副模样,脑海里闪过她抗拒哭泣的样子,暗自叹了一口气,身体里的燥热一点点的散去,整个人平静下来。
好不容易和好了,他不想因为这点生理需求让她厌烦了自己。
他拢了拢被子,翻了个身,将后背对着她,低声说:“明天一大早还要早起,很晚了,睡吧。”
温一心看着他的后脑勺,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热,就主动贴了上去,双臂搂住他劲瘦的腰,额头抵在他肩胛骨的位置。
裴瑾后背突然僵硬起来,遒劲的肌肉绷成一块滚烫的洛铁,隔着薄薄两层绸滑的衣料,她的身子太过柔软,如一团棉花压着他。
她主动的投怀送抱,简直就是在考验他仅存不多的自制力。
她觉得他太过可怜,又要故技重施,用搂抱施舍般安慰他吗?
裴瑾闭上眼,被褥里的手掌紧握成拳头,逼着自己不去想身后的人。
温一心没料到她都已经暗示到这般地步了,他依然无动于衷,她不知道他内心里的挣扎,只知道他不愿碰自己了。
或许是知道自己和姜恒有过那一段过往,她和姜恒也曾同普通情侣一样,热恋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拥抱接吻亲密过。
虽然两人并没有突破那一道底线,但在裴瑾心里,多多少少都有些膈应的吧。
否则,他也不会在酒店里一边疯狂的亲吻她,一边逼问她姜恒有没有那样对待过她。
他分明是很介意的。
想到这些,温一心默默的松开他,离他远了些,也翻过身,闭上了眼。
身后的温软抽离,裴瑾紧绷的身躯才松懈下来,一直到均匀的呼吸声响起,裴瑾才转过身,去看睡熟了的温一心。
她浓密长翘的眼睫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暗影,或许是这几天奔波太过劳累了,沉睡的如婴孩一般,被褥蒙到她颈脖的位置,墨发遮盖了额头,只露出巴掌大的小脸,看着竟像个才十几岁幼态的小女孩。
壁灯的暖色光芒微弱朦胧,裴瑾痴痴的凝视着身侧的人,伸出骨节分明的长指,一点点的拨开她脸颊旁的墨发。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模样似乎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身段发育的丰腴了些,眉宇间多了属于女人才有的妩媚。
裴瑾将人重新搂在怀里,闭上眼......
第二天,温一心醒来时,裴瑾已经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