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谢谢了!」,卢部长压住心里的诧异地看着对方这个年轻人,他终于明白了、许暮生之所以能代表麦格辉这隻老狐狸,出面跟他在这里见面,自然有他令人折服的自信和能力。
「那再见了,卢部长,你的随扈也差不多该上来找你了!」
「等等,你是叫...许暮生吧?我想问你一件事!」
「喔?好吧!如果没耽误到卢部长你的时间的话,我也会尽量回答你的问题!」
从椅子上起身,一边整理衣装仪容、一边往这房间的二楼逃生门离开的许暮生,却意外听到了卢部长叫住自己和紧接提出了一个问题—
「小兄弟,你的双手替新黎暉做了那么多的骯脏事,黑的、白的都有份,但凭你的能力要去坐一个待遇更高、环境更安全的位子也不困难,那你...为什么要为新黎暉做到这样?是因为钱吗?」
「不是吧?我不缺钱...」,突如其来的问题,许暮生倒也依约给认真思索过后地做着回答,「这几年,我私下靠买卖股票和基金,自己也赚了不只一桶金—我说我几个银行户头里的钱,加起来有超过3000万元,你相信吗?卢部长?」
「我相信,你应该有这样的赚钱能力和门道消息,那你...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或者是说...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吗?我...到底又是为了什么?我想要的是什么?」
忽然,许暮生的脑袋彷彿是被人用砖块砸了一下的感觉,在一阵晕眩感的衝击中,他好久没有过地开始整理着自己大脑里的想法,只因为这一个不曾有人问过他的问题。
他...到底又是为了什么理由,或是他想要什么,所以才让他自己变成了现在的这个许暮生?
年前,一个他认识的女人告诉他、一个男人之所以伟大的地方,就在于他能扛多少责任和做多少事,她的话语,也使他第一次想成为一个伟大的男人。
2年前,另一个他认识的女人的悲伤和眼泪,彻底让他明白了这个国家最缺少的、就是救人一命的医生与药品,那也是用钱买、也不见得买得到的一件事物。
年前,又一个他认识的女人目睹了他的无能为力,并且点破迷津地告诉他、借用别人的力量,也可以成为是自己的力量,让力量就是单纯的力量,不再区分所谓的善与恶、对与错。
然后呢?到头来,自己又是为了什么给做了这一切?又是想要什么而成为了现在的自己?
「小兄弟?小兄弟?」
「喔!抱歉,卢部长,我在想事情...只是啊!我是个贪心的人,想要的东西太多了,甚至多到连我自己...也许都不知道当初最想要的是什么了!」
刻意别过去和低下头的面容上,许暮生不由自主地露出了一个苦笑,但他没有让卢部长看到,对于一个流于表面之交的对象,许暮生并没有让他了解自己心思的打算。
「好吧!真心话时间也该结束了,小兄弟,那我...」
「等一下,你问了我,那我也想问你—卢部长,你又是为了什么...」
难得一见的疑问得不了解答,许暮生不禁好问起了别人、想知道别人面对相同题目时的答案会是什么?而卢部长,正好就是一个可以就近参考的好对象。
「名声、钱和更高的官位吧!」,但还没等许暮生把问题说完,卢部长一边让随扈帮自己穿好西装外套,一边则开口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最后,我没当医生一辈子,而选择加入政党和当了官,那你还能觉得...我有什么清高又伟大的理由呢?造福国人?改变世界?别傻了吧!小兄弟...你不是也早就知道答案了吗?」
至少,卢部长是一个诚实面对自己的人,也有着朝向自己目标给毫无疑问走下去的自信—儘管支持他这么做的理由或想要的东西,看起来有点俗庸和平凡,却无疑也是大多数人为此奋斗的目标吧!
于是,许暮生目送随扈护送卢部长走下去了一楼车库,并且站在原地和弯下身子给了他一个45度的鞠躬致意,算是感谢他刚刚对自己的真心坦白和一个参考的意见。
「我...到底想要什么呢?」,最终,许暮生一时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就这样被记在了他的心底,并在许久之后才得到了答案。
而打开了二楼逃生门给走出了204号房,重新回到了二楼走廊上的许暮生,一下子被接近午间的刺眼秋天阳光、顿时给弄得睁不开眼睛和感到一阵的不舒服。
光明与黑暗,我也成了不容见于光明之下的人了吗?不习惯中午出来和太阳面对面的许暮生,他不禁自嘲了自己有了这么一个的想法。
于是,卢部长坐上座车和赶去了立法院的临时会,许暮生则在几分鐘后,也坐上一台计程车离开了这家motel和赶赴中午的一场约会,一场和某个女人临时说好的午餐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