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看见她,待在她身边。
不远处的院落没有亮起灯火, 想着屋里的人应该是休息了, 他下意识的放轻了脚步。
只是在走到门前时, 他察觉到一丝怪异。
门口竟没有人守着。
不仅门口没人, 整个院子里也没有一个人。
他皱了皱眉, 心里升起莫名的不安,但他没出声找人询问,只是推了门走了进去。
脚步放的很轻,他缓步走到榻边。
窗外已经是透黑的天,就连月亮都被乌云遮蔽,屋子里昏暗极了。
床榻上锦被微微隆起,似有个纤弱的人躺在那里。
可不知怎么的,他忽然从心底里窜出一丝冷意,很冷很冷。
谢尘的手伸了出去,却停在了那距锦被只有一掌宽的位置,接着他的手便僵在了那里。
那只手停在半空中,然后慢慢地紧握成拳。
没有处理过得伤口再此被崩裂,血顺着那握成的拳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落在那锦被上,快速的被吸收进去,只在昏暗的光下,形成一朵朵阴暗模糊的血花。
他竟不敢去揭开眼前的被子。
就像那些他不愿揭开,不愿面对的真相。
他的呼吸开始慢慢地不再平稳,变得粗重而急促。
直到胸腔内积聚的情绪再也支撑不住,他猛地掀开了被子。
然后,被子下面被箍成一条的厚被子露了出来,可笑的是,那厚被子还被人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中衣。
而中衣左边的袖口上,压着一只血玉镯子。
只是一片昏暗中,那昂贵的血玉也不过是和那锦被上的血花一样,并不鲜艳,反而显得阴暗而模糊。
谢尘伸手将那只镯子拿了起来,看了看,突然就笑了一声。
只是那笑容还未落下,他只觉胸腔中一阵剧痛,接着一口血便喷了出来。
手中的镯子顿时被鲜血浸染,只是与血玉的颜色混成一片,倒也瞧不出了。
李滨觉得这院子今日安静的过分了,往常就算白歌姑娘睡了,也不会一个守门的人都不安排。
而且,也不知怎么回事,李滨今天心里总觉得毛毛的。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经都跟着紧张。
让跟来的侍卫去外面找个人问问情况。
侍卫好不容易从院外叫来一个一直在白歌院子伺候的丫鬟,李滨看了一眼那黑暗的屋子,低声问道:“怎么回事,姑娘院外面怎么连个守门的人都没?”
那丫鬟看见李滨面色不好看,连忙有些委屈的道:“回李总管的话,不是婢子不想给姑娘守门,是前几日辛妈妈告假回家了,小招传话说姑娘今日身子不舒服,不想看见人闹腾,不让人进屋伺候不说,就连院子都不让进,说瞧见了闹眼睛。”
丫鬟撇了撇嘴:“她是姑娘近身的丫鬟,咱们也争不过,只能不碍了姑娘的眼,都躲到院外去,就连饭食汤药都是小招自己端进屋子去的。”
李滨又问:“那小招怎也不在门口守着?”
那丫鬟愣了一下,道:“小招不在门口么,我下午瞧见她出去,说是姑娘交代她去给外面前些天来庄子做活的几户人家送些糕点,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啊。”
李滨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问:“她什么时间出去的?”
那丫鬟有些茫然的道:“快申时了吧。”
李滨正想再追问,却听屋里忽然传来“咣当”一声,接着便归于沉寂,半点声音再无。
他觉得不对劲,在窗下低声唤了句:“三爷。”
半晌,无人回应。
李滨心中大骇,也顾不上什么规矩避嫌,赶紧奔到屋里,只看见昏暗的室内,谢尘正倒在床榻前的地上。
他的唇边全是鲜血,额头似乎是在晕倒的时候撞到了床榻侧边的小几,竟破了一个好大的口子,光线不好的情况下,竟也似一个血洞般往外冒血。
而他的手上,还紧紧攥着那只镯子。
李滨被他这副样子吓得心脏都快停了,失声叫到:“来人,快去请太医,快!”
外面的侍卫听到声音,也赶紧冲进来,见到这场面一个个也吓得不知所措。
一个侍卫还迟疑的道:“可是太医院距离太远,而且这会儿估计城门也关了——”
李滨气的瞪眼骂道:“那你他娘的就去请能请到的大夫,绑也给我绑一个来!”
几个侍卫吓得赶紧应了,转头向外奔去。
那个跟着跑进来的丫鬟倒是还有两分机灵,虽然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但也赶紧找了火折子将屋里的灯都点亮了。
烛光一亮,李滨这才清楚瞧见了。
此时的谢尘,脸色煞白的渗人,就连唇色也青中透紫,额头上一个大口子,血顺着淌到他的眼睛,耳朵处,再加上他唇边溢出的血,看着就像是个死人。